壽寧宮內。
祁宸闊步踏入太后的壽寧宮,殿內的氣氛瞬間如冰封一般寒冷。
太后端坐於主位之上,見祁宸前來,神色一凜,開口便欲發難:“皇帝,你可知那白子菟今日在哀家面前是何等的放肆無禮?此等女子,如何能為貴妃,母儀天下?若你還認哀家這個母后,便將此女子逐出後宮!”
祁宸微微抬眼,“太后,孤的後宮之事,何時輪到您來指手畫腳?孤選何人做貴妃,自然有孤的考量。”
說著,他帶著一絲壓迫緩緩靠近太后,目光冰冷似刀,“只有孤敬您是太后,才會尊稱您一聲母后,您也該安守本分些,莫要多管閒事。”
太后一聽,臉色漲得通紅,怒喝道:“皇帝,你,你這是何言?哀家所做一切,皆是為了你。你這麼說,可還曾將哀家放在眼裡!”
祁宸嗤笑一聲,狹長的眸子翻湧著寒氣:“太后,您莫要再提什麼為了孤。孤年幼之時,所遭受的那些磨難,您敢說與您毫無干係?若不是看在曾經您有過些許真心待孤之時,孤豈會容您至今?”
太后聽聞此言,身體微微一震,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皇帝,你莫要血口噴人,哀家……哀家一心只為你好。”
祁宸卻絲毫不為所動,繼續說道:“孤不管您如何狡辯,白子菟,孤是保定了。無論誰敢動她分毫,孤絕不輕饒。您且好好在這壽寧宮頤養天年,莫要妄圖插手後宮之事,否則,孤有的是手段讓您後悔。”
太后氣得渾身發抖,手指著祁宸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你……你竟敢……”
祁宸轉身欲走,聽到身後的話,停下腳步,冷聲威脅:“孤如何不敢?這天下,還沒有孤不敢做的事情。母后若是真識大體,就該好好夾著尾巴做人,太招搖的人,通常活不長久。”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壽寧宮。只留下太后在殿內,又氣又懼,卻又無可奈何。
這時,孫嬤嬤一瘸一拐地緩緩挪進了太后的宮殿。好不容易瞧見太后,她顫顫巍巍的雙膝跪地,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緊接著,淚涕橫流,哽咽著開口:“太后娘娘,奴婢……”
太后在瞧見孫嬤嬤那一身觸目驚心的傷痕,如紙般蒼白的臉色之後,心中不禁泛起一絲不忍,臉色也隨之緩和了些許。
孫嬤嬤在這宮中好歹也服侍了自己幾十年。
如今,她身邊的親信歷經諸多變故,死的死,走的走,也就只剩下孫嬤嬤這一個勉強還能用的貼心之人了。
想著,太后聲音也變得輕柔了幾分:“你身子不便,快好生歇息去。這幾日你便不用來伺候了。”
孫嬤嬤正欲叩首謝恩。
太后微微抬起手,輕輕擺了擺:“免了吧。”
孫嬤嬤低聲謝恩,正欲離開之時。
“回來。”
太后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孫嬤嬤的身體猛地一僵,她緩緩地回過頭。
只見太后的神色在這室內略顯昏暗的光線中,顯得格外不明,“孫嬤嬤,你找人去一趟虞太師府,就說,‘哥哥所言極是,小妹我願意助哥哥一臂之力。’”
孫嬤嬤伺候在太后身邊已然數十載,太后的一舉一動她都仿若洞察於心。此刻聽到這話,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
還在皇寺時,虞太師暗中派人前來與太后密談,那言外之意再明顯不過,無非就是覺得祁宸無法掌控,妄圖輔助先皇之子齊王登上皇位……
那時的太后,尚還在猶豫權衡。
可如今,一場母子之間的談話竟讓太后變得如此決絕,仿若破釜沉舟一般,不顧一切地要將那謀劃付諸行動。
太后久久未聽到孫嬤嬤的回應,眼神陡然一厲:“孫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