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紙探花還是代表怪人堂在合同上籤了字。

畢竟怪人堂是想在大漠做生意的，自然就饒不開謝家那些地理位置優越的店鋪，加上價錢還比之前降了兩成，怪人堂就更沒有理由拒絕了。

合同佔了兩成的便宜，財迷錢大少自然是喜出望外，直誇謝家懂事，但是紙探花卻一定點都高興不起來，他總覺得簽完合同之後，自己少了什麼，丟了什麼。

丟了什麼呢？

紙探花想了好久，終於想明白了：是優越感。

是怪人堂面對所有人時，那種沁入骨髓的優越感。

一直以來，作為大商匯的紀律組織，怪人堂早已習慣了所有人的仰視，這讓怪人堂在面對任何人時，都秉持著高人一等的姿態。

但是，與謝家的這份合同，卻是讓這份高人一等的優越感徹底掃地。

尤其是減少了兩成的合同成交價，甚至讓紙探花在心裡生出一種荒唐感：就好像一個衣冠楚楚的富商，當街被一個乞丐打賞了一筆錢一樣。

當然，這個比喻並不恰當，怪人堂不是富商，謝家更不是乞丐，但他依舊覺得荒唐，總覺得這件事還沒有完，謝家一定還有後手。

果不其然，十分鐘後，一則訊息傳入怪人堂。

“謝氏將啟動大漠城西商業區二期開發工程，大量位置絕佳商鋪待售，歡迎社會各界諮詢洽談，謝氏上下將竭誠為您服務。”

聽到這則訊息之後，紙探花幾乎在一瞬間，就徹底搞清了謝牧的幾乎所有商業計劃。

謝牧就是在複製商業房地產開發那一套。

但是，紙探花卻想不出該如何反制謝牧。

怎麼反制？

拒絕大漠市場？

這顯然不現實。

千年封鎖導致大漠形成了極為特殊的環境，武者修煉所需的各種資源都能在大漠找到，大漠對於武者的吸引力簡直無窮，在這種情況下，是個武者都做不到拒絕大漠。

既然做不到拒絕大漠，那我們拒絕謝牧可以吧。

對不起，你依舊做不到。

因為經過孫禹的重新佈置後，大漠的輪迴封禁徹底脫胎換骨，成了全新的陣法，之前進出大漠所需的戰令徹底成了廢物，一丁點用處都沒有了，如今想要進入大漠，只有謝家的傳送陣一條路可走。

所以有人感嘆現在的大漠比之前封鎖的還要嚴密，之前只要有戰令就能隨意進出，而現在，想要進入大漠，必須先得到謝家的允許。

換句話說，只要你想要進入大漠，就不可能繞開謝家，如果謝家願意，光靠傳送陣收費，謝家就能賺的盆滿缽滿。

說起來，紙探花巴不得謝牧用傳送陣收費呢，因為只要他敢收費，所有宗門就會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眾怒不可犯，到那時，就是有十個劍樓護著謝家，謝家也得灰飛煙滅。

可讓人失望的是，謝家不僅沒有收費，反而放開了傳送陣的使用，並且還丟擲了售賣商鋪的計劃，一連串的佈局無聲無息間就完成了一多半，手法之隱秘，之風騷，饒是號稱智計百出的紙探花，也不得不大寫一個服字。

“謝家有能人啊！”

紙探花忍不住感慨一句，隨即起身，朝內堂去。

既然謝家準備拋售店鋪了，那他豈能錯過這個搶佔市場的好機會，如果能夠一舉將所有地段優良的店鋪拿下才好呢，不過想來也不現實，謝家是不會允許怪人堂做大的，所以這件事還需要另外想辦法。

嗯？

想到這裡，紙探花突然愣住了，他突然意識到，一向行事百無禁忌的怪人堂，如今行事竟也要看別人臉色了。

“這個謝家……”紙探花眯著眼，喃喃。

見著紙探花起身離開，錢大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