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死去的人復活，這種比天方夜譚還要扯淡的說辭，從謝牧嘴裡說出來，卻很讓人信服。

因為一樣傳說中的東西：往生陣。

往生陣，以生靈之力復活亡者，在謝牧之前，運用往生陣意味著一命換一命，用活人的命換死人的命，這種近乎獻祭的方式，有傷天和。

但是謝牧不同，因為他身負生靈之氣最濃郁的輪迴星炎，只要輪迴星炎足夠充盈，謝牧就可以在不動用獻祭的情況下，將人復活，但自身卻需要承受往生陣的無形反噬。

之所以說是無形反噬，是因為這種反噬並非諸如受傷吐血之類直接反饋於施術者身體上的反噬，而是反饋於一些無形之物的反噬，比如氣運，比如因果，比如命運……

這類反噬儘管肉眼不可見，甚至不是立竿見影的，但對於施術者的威脅卻比直接反噬要更猛烈，更恐怖。

謝牧常常想，自己和秦暮雲被迫進入大漠，是不是就是往生陣對他命運的反噬呢？

當初謝牧利用往生陣將王重陽復活後沒多久，他和秦暮雲便被白止算計，無奈深入大漠，多次險些葬身其中，而秦暮雲更是以六甲之身涉險地，一旦有意外發生，後果不堪設想。

如今回看之前那次大漠之行，當初只要有一步走錯，謝牧和秦暮雲都不可能安全走出來，每每想到這裡，謝牧都覺得後背發寒。

一句話，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一切都需要付出代價。

往生陣有逆天之效，必有逆天之反噬。

換句話說，是謝牧將所有干係全都擔在了自己身上。

……

“又是往生陣？就像你當時復活你師弟王重陽那次一樣？”

皇霄忍不住問，直到今天她也忘不了那日復活王重陽時的情境。

謝牧笑笑，遮遮掩掩：“差不多吧……”

皇霄眼睛微眯，沒有拆穿謝牧的謊言。

怎麼可能差不多呢？

上次只復活王重陽一個，而這次聽謝牧的意思，要復活的人恐怕不止一個。

“也難怪他會不顧暴雪深入冰原尋找異火……”皇霄忍不住感慨一句，隨即問，“需要我幫什麼忙？”

意外的，謝牧竟有些不好意思，笑：“我記得你的酒架上，有一些用異火釀造的酒……”

“我就知道！”

皇霄直勾勾地看著謝牧，似笑非笑：“酒我可以給你，但你拿什麼來交換？”

謝牧愣了一下，隨即豪氣道：“你要什麼？只要我有，絕沒二話！”

“我要你……”

皇霄故意拉長語調，見著謝牧露出驚慌之色，皇霄眼中不禁閃過一抹黯然，隨即笑：“我要你陪我喝酒。”

“……”

謝牧瞠目結舌，指著桌旁橫七豎八的空酒罈，哭笑不得：“這不是已經在喝了嗎？”

皇霄瞪眼：“這頓不算，我要你單請我一個人喝！”

謝牧恍然大悟：“就這？辦了辦了，你就說什麼時候吧！！”

皇霄嘴角上揚，露出俏皮的笑：“時間先記著，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說完，皇霄站起身朝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皇霄突然停下，頭也不回：“等你從冰原深處回來，我等你請我喝酒。”

說罷，皇霄開門，身影消失在風雪之中。

只留下謝牧一個人望著門口呼嘯的北風發呆。

……

幸運的是，第二天清晨時候暴雪終於停了，經驗豐富的孫百草老爺子指著天說，最近幾天應該會是好天氣。

雪停了，冰原百姓像是從冬眠中醒來，開始清理房屋和街道上那厚厚的積雪。

而謝牧，則是騎著熊崽子謝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