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謝牧房間的燈依舊亮著,從窗戶上映出的兩道人影來看,天機堂的這位堂主還沒走。。
得知自己的家臣孔老道將被作為祭品屠殺,作為家主的謝牧內心可想而知。
他此時恨不得生出一對翅膀,立刻馬上衝到那狗屁勞什子的魚龍祭上,把孔老道救出來,然後痛痛快快大戰一場,以解內心煩躁。
可是,按照天機堂堂主萬三的說法,孔老道如今已經被關進輪迴潭,並有重兵看守,僅憑謝牧單槍匹馬,不僅救不出孔老道,還有可能把謝牧自己搭進去。
“鄙人承認先生修為高深,但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鄙人勸先生三思後行。”
茶桌對面,天機堂主萬三端著茶盞,橙黃茶湯中,映著一雙閃爍著精芒的雙眼。
他在等。
他在等謝牧開口,作為生意人,他考慮最多的只有利益,而主動開口,不利於他攫取最大利益。
所以,他必須等。
同時,他也很清楚,在這座山谷裡,謝牧可謂是舉目無親,一個能幫他的人都沒有,仔細想想,這也著實滑稽。
所以,他也有足夠的耐心去等。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謝牧就會開口向他求教,甚至是求援,到那時,事情就要按著他的節奏走了。
然而,令他措手不及的是,任憑他等到茶涼,謝牧也沒有半點開口的意思。
相反,這傢伙期間還頻頻打哈切,送客意味十足。
面對這種情況,萬三竟有些不知所措,他皺眉:“先生似乎並不著急救你那孔姓家臣?”
謝牧打著哈切,一臉疲態:“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萬三臉色一冷,又重複了一遍。
謝牧這才反應過來,搖頭:“家臣遇險,作為家主,我自然是擔心至極。”
萬三嘴角泛起不屑之色,譏諷:“可先生給人的感覺,似乎並不著急救人,反而更著急去睡覺呢!”
哈哈。
謝牧哈哈一笑:“人自然要救,覺呢自然也要睡,不然萬堂主以為我該如何呢?慌作一團?如坐針氈?還是……不分敵我四處求援?!”
萬三聞言,先是一怔,眼中隨即泛起一絲瞭然,笑道:“先生是在懷疑鄙人的誠意?”
謝牧也笑,針鋒相對:“難道我不該懷疑嗎?”
萬三哼了一聲,挺直身子,面帶傲然之色:“鄙人以為,鄙人深夜親至,已是最大誠意了。”
哈。
謝牧打了個哈切,瞥了萬三一眼,意味深長:“要是萬堂主親至,自然是最大誠意!”
嗯?!
聽得這話,萬三臉色頓時一變,緊緊盯著謝牧:“先生此言何意?!”
謝牧擺擺手:“沒什麼意思,就當我胡說八道吧!”
說完,謝牧站起身,直接將萬三晾在當場,朝內間床榻去了。
萬三臉色頓時一陣青紅,狠狠瞪著內間,憤然離去。
一場夜話,至此無果而終。
而謝牧,此時卻自內間重新走出,臉上不見任何疲態,雙眼炯說深邃。
顯然,他方才的睏倦是裝出來的。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謝小曼端著一碗餛飩進來。
“你和萬三聊了什麼,怎麼這麼久,我在下面都等煩了。”
說話間,謝小曼小心翼翼地將餛飩碗放在桌上,餛飩碗有些燙,她就將手指捏住耳垂,同時道:“這是我讓樓下煮的混沌,味道不錯,你嚐嚐?”
謝牧笑笑,隨手將湯勺拿起,大口吃起餛飩來。
謝小曼端起茶壺,替謝牧續了杯茶,然後坐在謝牧對面,專心看著他吃餛飩。
“味道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