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她的眼?睛,任誰都?不忍心將她的認真與誠懇視為玩物。
但霍邵澎就?是多出幾分也許稱不上尊重對方的玩心。
可他莫名想聽。
想聽她說……
“以後和沈生的婚禮,可以給我發張喜帖嗎?”
虞寶意萬萬沒想到是這?件事?。
她遲鈍少許,懷著矇騙自己的心答應了一件可能不太能做到的事?。
做不到的,可能不是後者。
“可以啊,完全可以,我們非常歡迎霍生來我們的婚禮。”
霍邵澎頷首。
虞寶意不知道,他暗自重複過一遍,字字在?舌尖上施以千斤重壓,恨不得將每個字磨成齏粉。
我們非常歡迎霍生,
來我們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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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後,霍邵澎讓florence兜去了維港。
“看你?剛剛吃飯一直盯著這?看。”他說。
虞寶意沒有下車,就?他們停的位置落下一整扇窗,任被日光曬了一天的乾燥清爽的海風灌滿車廂。
她伏在?車窗邊,背對霍邵澎,“我家住黃埔,霍生應該記得吧。”
“記得,一會還要送你?回去。”
“我小時候覺得尖沙咀這?裡維港的夜景特別美,黃埔那邊也能看到維多利亞港的,可一定是沒有這?裡好看,都?是同一片地方,怎麼會這?樣呢?”
“因為人?。”
沒有預料過能得到認真的回答,虞寶意偏過頭?,利落的風撥過幾縷髮絲貼著臉。
“都?是香港,同一片海,站的位置不一樣,風景就?是不一樣。”
虞寶意鬼迷心竅地追問:“那到底是因為位置,還是因為人??住黃埔的人?,註定看不到維港最好看的夜景,是嗎?”
“是,但不是註定。”霍邵澎越過她看往窗外,“如?果?你?常來尖沙咀,也能擁有這?片夜景。”
“如?果?我不想常來,就?沒資格擁有嗎?”
“寶意,你?和你?的母親完全不同。”
虞寶意挑眉,默不作?聲。
“虞夫人?很清楚香港這?塊地方的執行守則,要想達成目的,只能由她站到風景最好的位置,而不是要求花十多億元打造的景點開到自己家門?口。”
虞寶意後悔剛剛沒有說話,讓霍邵澎把這?段話講了出來,她無話可說了。
她的職業是製片人?,沒少接觸成人?世界裡殘酷的遊戲規則。
可她在?那個世界中,扮演的只是要讓多方滿意的可憐社畜角色,但她的家庭背景不同,比之大部分人?都?更優渥,從小也享盡了家庭帶來的便利。
她不想承認。
不想承認這?個世界上最傷人?的階級差距不是資本家和打工人?,而是一個富裕的家庭,會被另一個更富裕,社會話語權更大的家庭,如?碾死一隻螞蟻一般,輕而易舉。
高傲的資本家也許不屑和“低微”的打工人?計較,但這?種不一樣。
地方小,交際無處不在?,但權力瓜分永遠不對等。
惹不起,還躲不掉。
“位置就?在?那裡。”霍邵澎徐徐道來,“看的是人?,願不願意為擁有這?片風景而努力站過來。”
願不願意為擁有與之抗衡的權力而努力站過來。
虞寶意聽出這?層意思?,也聯想到關知荷一直所做的事?情,無一不是為了讓虞家人?看到更好的風景,哪怕想讓她認識富家子弟,嫁入豪門?。
“努力就?一定可以嗎?”她聲音破碎在?風中。
“不一定。”
“那霍生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