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末世那鉛灰色的帷幕轟然落下後,世界碎成了荒蕪的殘片。廢墟之上,斷壁殘垣像破碎的巨獸骨骼,雜亂無章地刺向陰霾密佈的天空。高輝和藍曼柔,兩個原本平凡的普通人,在這滿目瘡痍裡緊緊依偎,他們的每一日都滿是掙扎、溫暖與細碎卻頑強的希望。
清晨不再有清脆鳥鳴喚醒,而是被基地外喪屍間歇性的嘶吼打破寂靜。高輝率先起身,輕手輕腳,生怕驚擾還在睡夢中蹙眉的藍曼柔。他們棲身的小屋簡陋至極,幾張拼湊的木板當床,牆角堆滿蒐羅來的殘破物資。高輝拿起自制小刀出門,不多時,攥著幾隻乾癟變異昆蟲回來——這是早餐僅有的蛋白質來源。藍曼柔醒來,看著高輝滿手泥汙卻舉著“食物”咧嘴笑,眼眶一酸,默默接過,生火烤蟲,焦香勉強蓋住腥味,兩人大口吞嚥。
基地組織外出搜尋物資時,他倆總是默契搭檔。踏入搖搖欲墜的商場,玻璃渣在腳下嘎吱作響,貨架傾倒、商品散落一地。高輝在前,手持鐵棍,警惕四周隨時可能竄出的喪屍;藍曼柔揹著粗布包,迅速翻找藥品、罐頭。有次,暗處喪屍突襲,高輝反應不及被抓傷手臂,鮮血湧出。藍曼柔驚呼,瞬間紅了眼,掏出酒精棉瘋了般消毒,雙手顫抖著包紮,淚水砸在高輝傷口上:“你要是出事,我怎麼辦!”高輝忍痛打趣:“有你這‘神醫’,死神都得繞著走。”
夜晚最難熬,冷風灌進屋子,柴油燈昏暗搖曳。藍曼柔會從枕頭下掏出本破日記,寫當日瑣事——找到的半袋鹽、新開的一小片菜地;高輝則擦拭武器,目光溫柔看她書寫,偶爾插句嘴:“記得寫我今天打倒仨喪屍,超英勇。”沒柴油時,兩人就躺在黑暗裡,手握著手,藍曼柔哼起不成調的老歌,高輝輕聲和著,歌聲縹緲,卻似有力量,驅散長夜恐懼,帶著他們沉入夢鄉,夢裡是戰前繁華、家人歡笑,醒來雖重回廢墟,可心底總有股勁兒,能支撐走向明天。
暴雨傾盆的夏日,基地積水成災,窩棚搖搖欲墜。高輝冒雨加固房屋,藍曼柔一趟趟舀水,渾身溼透、狼狽不堪。待雨歇,兩人癱坐泥地,望著天邊彩虹苦笑。“末日還有彩虹,算老天給的糖。”藍曼柔嘟囔。高輝攬過她:“有你,每天都比糖甜。”
稀缺資源常引發基地紛爭。一次分配飲用水,有人鬧事插隊、推搡人群。高輝挺身而出護著藍曼柔,大聲講理,險些動武。風波平息後,藍曼柔心疼他身上淤青,高輝卻滿不在乎:“誰敢動你,天王老子我都不怕。”
平淡日子裡,他們也有獨屬於二人的“浪漫”。高輝偶然挖到株蔫了的野花,獻寶似捧到藍曼柔面前,她笑得眉眼彎彎,插在窗邊罐頭瓶;藍曼柔用廢布料縫出醜萌布偶,塞給高輝:“給你當保鏢,陪你出門。”日子似破舊船隻,飄搖在末世洪流,可他倆掌心相貼、目光交匯時,洶湧波濤也化作柔波,因愛與陪伴,廢墟之中亦能尋到微光,一步一步,懷揣渺小希望向未知前行,不問明日幾何,只守當下彼此。
隨著季節更迭,末世的寒風愈發凜冽,似要將僅存的溫情也一併吹散。可高輝和藍曼柔的小屋裡,暖意從未消散。
那天,高輝外出歸來,懷裡揣著個皺巴巴的紙包,神秘兮兮地湊近藍曼柔。她疑惑地開啟,竟是一小包皺縮卻仍散發香氣的茶葉——不知他從哪個廢棄雜貨鋪的角落裡翻出。藍曼柔嗔怪道:“費這麼大勁,萬一碰上危險咋辦!”嘴上雖這麼說,手下卻已麻利地生起火,找出積攢許久的乾淨鐵罐煮茶。不多時,茶香氤氳,兩人裹著毯子,湊近鐵罐,輕抿一口,熱茶入喉,暖了肺腑,相視一笑間,滿是默契與甜蜜,苦澀末世裡,這茶香成了難得的奢侈。
藍曼柔心疼高輝每次搜尋物資累得精疲力竭,暗自琢磨著改善他的“裝備”。她蒐羅來各種堅韌皮革、廢舊金屬扣,熬了幾個通宵,一雙簡易護手完工,厚實的皮子護住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