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來訪，叨擾先生了！”

杜宇剛出來，扶蘇就立即起身，朝著他拱手。

李斯也同樣。

“杜先生，深夜來訪，還望海涵。”

杜宇沒好氣的道：“說吧，什麼事。”

他看得出，兩人雖然有些歉意，但眼中卻是壓都壓不住的焦急。

也是，若不是有萬分火急之事，這二人怎麼會冒冒失失的過來。

扶蘇朝著李斯示意了一下，李斯道：

“杜先生，就在半個時辰之前，陛下突然，毫無徵兆的發怒，將宮內總管趙高處死，公子胡亥打入黑冰臺大牢，要不是鄭妃與幾位皇子公主求情，恐怕會一併處死。”

扶蘇接著道：

“父皇大怒，我等不敢貿然進宮覲見，吾與左相商量一番，想來聽聽杜先生的意見。”

杜宇點點頭。

原來嬴政看史書了。

他抿了口茶，朝著兩人壓了壓手，略微思索了一下，忽然奇怪的看向李斯。

“不對啊，趙高處死，胡亥囚禁，那左相你呢？”

“我？”

李斯腦袋一懵，不明白杜宇的意思。

杜宇道：

“對啊，陛下沒召見你？”

李斯不知道為何，突然感覺到一股徹骨寒意，整個身子都僵了，緩緩問道：

“杜...杜大人，這是何意？”

杜宇摸了摸口袋，拿出支菸點上，長長的吐了口煙氣後說道：

“按照現在的時間推算，再過三年時間，始皇駕崩，到時候趙高和左相李斯你合謀，讓胡亥登基稱帝，與此同時，他們假傳聖意，賜死公子扶蘇，而且將始皇二十多個子女全部處死。”

寂靜。

大廳之內，氣氛瞬間降到冰點，除了燭火搖曳與李斯沉重的呼吸聲，再沒有半點聲音。

好半晌，李斯忽然腿一軟，竟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幸好杜宇早就屏退了所有下人，否則李斯這出醜的一幕，怕是明天就會傳遍咸陽。

“這不可能，不可能！”

李斯失魂落魄的道。

“我不信，我不相信！本相怎麼如此？”

扶蘇此刻略微回過神來，想起之前杜宇跟他聊的時候，也提及過李斯，朝著杜宇問道：

“先生，歷史上怎麼評價李相？”

杜宇攤攤手：“歷史上主要還是傾向肯定吧，反正歷史書上這麼寫的，不管你們信不信，陛下看來是信了。”

杜宇這句話，像是給李斯身上澆了一盆涼水，頓時讓他打起了擺子。

沒錯了，肯定是！

若不是陛下信了，哪裡會如此動怒，陛下向來倚重趙高，怎會說殺就殺，胡亥也很受寵愛，可以說僅次於扶蘇，也差點被賜死。

謀逆造反，向來是嬴政的逆鱗，一旦觸控，哪怕是皇子都不輕恕，更遑論他這個丞相？

反應過來的李斯，朝著杜宇噗通一聲跪下。

“求杜大人救我！”

李斯的腦子轉的不可謂不快，現如今，恐怕任何人都難以平息嬴政的怒火，唯有杜宇這裡，才有他的一線生機！

杜宇擺了擺手。

“你們的事兒，我不想插手，也插手不了。”

扶蘇也長嘆一聲，起身鄭重的朝著杜宇拱手。

“還請杜大人幫幫李相。”

杜宇搖頭。

“愛莫能助，李相，我倒覺得陛下不一定會把你怎樣，畢竟都沒召見你。”

李斯的臉比哭還難看。

現在不召見，反倒是像鈍刀子割肉，讓他難受至極。

而且，他太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