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大量地流淌出來。
“要,要殺人了嗎?”原本穩坐在座位上的二轉蠱師們,都坐不住了,紛紛站了起來。凡人們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他們恐懼又興奮地看著。
蠱師大人的自相殘殺,觸發了他們心中,一直被死死壓抑著的某些東西。蠻石大喘著粗氣,想要爬起來,但是卻扯動傷口,劇烈的疼痛讓他功虧一簣,又砰的一聲,栽倒下去。方源慢慢走來。蠻石大量失血,臉色蒼白,他驚恐地看著方源,方源冷漠而緩慢的腳步,不斷走近,帶給他相當龐大的壓力。
“方源,你不能殺我!殺了我,你也會被刑堂拘捕的!!”蠻石雙腳蹭地,向後挪去。他流淌下的鮮血,隨著他的身軀,在青磚地面上劃出一道鮮豔的軌跡。眾皆無聲。
所有人都被方源冷酷的氣勢所攝,屏住呼吸眼睜睜地看著。沒有人覺得蠻石一無是處,毫無風範,換做他們只怕不會比蠻石好到哪裡去。
方源走到蠻石的面前,抬起一腳,狠狠地踩在蠻石胸膛上的傷口。蠻石頓時痛得倒抽一口冷氣。方源腳下又碾了碾,蠻石就感覺到自己像是被一頭野豬衝撞過來,又踩著他的身體碾壓過去。
他再也忍耐不住,痛得大叫,哪怕有厚厚的石皮保護,但是胸膛被方源大力擠壓,傷口處鮮血汩汩的奔流湧動。更關鍵的是,方源的右手始終籠罩著一層幽藍月光,凝而不發。
這是月刃的攻擊前兆。蠻石心中惴惴,更不敢動彈。“你,你不能殺我!”他瞪圓了雙眼,艱難地吼道。“我不會殺你的。”方源說出了他登場來的第一句話。
他的語氣很平淡,在死靜的酒肆中,清晰地傳入眾人的耳朵裡。“不過我可以打殘你,斷掉你的一個胳膊,或者一條大腿。按照族規,我要賠償你一大筆元石,並且受到監禁。但是你呢,你的餘生只能在床榻上渡過,你的傷殘讓你的戰力大減,再不能夠外出執行任務。你覺得這樣的結果,你能接受嗎?”方源居高臨下地俯視蠻石,慢條斯理地說道。
冷漠的聲音傳入蠻石的耳朵,讓他心臟驟停,渾身一顫。他張開大口,喘著粗氣,腦袋裡越加混沌。方源腳上的力量讓他感覺自己正被一塊巨石壓住,他感到呼吸越加艱難。
“可惡,可惡!如果事先我有防範,如果不是我猝不及防,一開始就受了重傷,怎麼可能……呃!”蠻石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他的目光觸及到了方源的眸子。他躺在地上,向上仰望。
方源半垂著眼簾,黑沉的眼眸俯視著他。這是怎樣的一雙眼睛。若是殺機滿布,倒也不讓蠻石害怕。但是這雙眼睛裡,卻充滿了一種冷漠。
這種冷漠,是對現實的傲慢,是對世人的不屑,是對生命的踐踏,是對規矩的摒棄!“這雙眼睛,這雙眼睛……”蠻石的雙眸驀地縮成針尖大小,心中最深處的回憶浮現出來。
那是他一生的噩夢!兩年前,月夜竹林。有一個白衣少年,同樣將他踩在腳下。“可惡,可惡啊!要是我合煉了磐石蠱,你怎麼能攻破我的防禦?”死亡將要來臨,他歇斯底里地吼著,充滿了不甘心。
“哦,既然這樣,那我這次就不殺你了。”白衣少年嘴角上翹,露出一絲感興趣的笑意“回去山寨後,好好修行,合煉出磐石蠱來,我們再交手。呵呵呵,希望將來的你,能給我的人生,增添一分精彩。”
說著,少年抬起了腳,放過了他。蠻石喘著粗氣,躺在地上,未料到有這樣的突兀轉折。他呆呆地仰望著這個白衣少年。少年俯看著他,像是看一隻螞蟻,語氣淡然:“還不快滾?”
蠻石渾身一顫,連忙爬起來,跌跌撞撞地逃走。這個白衣少年,不是別人,正是白家寨第一天才白凝冰。當時的他還只是二轉,卻已經能斬殺三轉的家老!
蠻石在他手中逃得一命,因此聲名鵲起。兩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