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大部分人的快樂其實都很簡單,能夠隨意消磨的時間再加上適當可支配的金錢,再不然就是更高階一點精神追求,亦或者是超越自我的挑戰突破。
讓自己快樂本質上就是自身存在的意義。
所以,當精神沒有達到愉悅,在沒有輸得傾家蕩產家破人亡的時候,他們是不可能從賭桌上下來的。
那麼就沒有贏的情況嗎?想來是沒有的,至少在這裡沒有。
夜幕低垂,內場燈火通明,此處擁有過分華麗的裝飾以及各種或新奇或繁複的裝置,只這麼看一眼,甚至不會覺得這是在一個小村子裡,而應該是自由星輝那個奧維多加賭城才對。
這麼大規模的賭場,就如此堂而皇之地存在於新厝村裡,好像不怕被發現一般。
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香水味和酒精味。
有人高舉雙手歡呼尖叫,面上那種興奮簡直前所未有,毫無疑問此時的他們就是開心的;與之形成對比的是連成一片的哀嚎,但很快就變成急切的催促音。
“下一把!下一把!”
“好好好,贏了贏了!”
“草,運氣真背。”
他們在這縱情聲色肆意發洩,有新來的見此默默做著深呼吸,穿過嘈雜的人群,坐到賭桌前;右手輕輕撫過光滑的桌面,有期待有緊張,伴隨著第一局開始,他下了個小注,很巧他贏了。
在那一瞬間,喜悅如同電流般流遍全身,看著翻了幾倍的籌碼,他自覺得到幸運女神的眷顧。
可隨著時間推移,他的投注越來越大,起初的謹慎早已拋之腦後,取而代之的是肆意生長的慾望,每當他贏錢時,周圍人群都會發出一陣歡呼喝彩;而當他輸掉籌碼時,則又是一片惋惜哀嘆。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讓人上癮的旋律,真讓人為之迷醉。
時間越久,他開始變得焦躁不安,籌碼一次比一次大,只有這樣……這樣就能把之前的損失全部贏回來!
每當下注時額頭上便會滲出細密的汗珠,眼睛緊盯著牌面,命運都被系在這一瞬間,燈光開始閃爍不定,音樂聲此起彼伏,一切都好像在為這場幽默的遊戲加油助威。
他輸了,又輸了,還是輸了。
好像是沒有回頭的餘地,他不顧一切地加碼,將身上的手錶、項鍊以及貴重物品都抵押換成籌碼,周圍的空氣猶如凝固了一般,每一次翻牌都像是命運轉輪的判決。
他猛地站起身來,雙目赤紅,面部扭曲成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那是絕望與憤怒的混合體。他聲嘶力竭地咆哮著,揮舞著手臂,彷彿要將一切撕碎,此時理智已經不復存在,剩下的只有無法抑制的歇斯底里。
內場的喧囂聲突然變得遙遠,整個畫面都像是在這一刻靜止;很快,在安保人員的干預下,他被帶離賭桌。伴隨著這人的消失很快就又有人接替上來。
“噓~噓~”
又有噓聲四起再把喧嚷壓了下去,歡愉吵鬧苦悶壓抑匯聚到一起,再不斷積累繼續等待下一個宣洩點。
他們又開始了下一把。
輪盤轉動的“嗡嗡”聲。
莊家擲骰子的“嗒嗒”聲。
籌碼碰撞的“叮噹”聲。
老虎機的“嘩啦”聲。
隨後人群又響起最熾熱的歡呼聲。
……
“大人外面的佈置被毀了。”
與內場相近的一棟二層小樓,一層只有電視聲和交談聲,二樓甚至還能聽到兒童的嬉笑聲,外邊的吵鬧好像被隔絕在外一般;桌前擺了套茶具,有幾人在那喝茶,如此跟普通的家庭也沒什麼兩樣。
喝茶的人中有一人往外虛望,又低頭再捻起茶杯,“是有人進來了,這麼沒禮貌想必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