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禮解釋道:“天后睿智,猜忌心也重,是個要顏面的人。
在剿滅太行山反賊的過程中,成之立下汗馬功勞,此事只有你我知道,黎統勳都沒有發現端倪。
老夫斷定天后也不知內情,皇上自然不會跟她提及,這就十分有利,若是天后知道成之的能耐,定然不會放過他。
既然是朝堂公議,只要大部分朝臣不贊同殺成之,天后自然會暫時作罷,他就能活下來,,,”
韓山鼎是個急性子,插嘴道:“輔公說的輕鬆,你看滿朝文武,一大半是後黨,他們能違拗天后的意思?
到時只要天后稍加引導,只怕會成一邊倒的局面,孟兄弟還是難逃厄運!”
蘇禮笑道:“韓將軍稍安勿躁,大淮畢竟是皇帝的天下,雖然目前皇上艱難些,朝中不乏很多正直的大臣,只是礙於黎家勢力而已,
真到了關鍵時候,至少他們還是能秉持公心,這就需要一個理由,不能殺成之的理由。”
韓山鼎用手摸摸自己的後腦勺,仍舊一頭霧水,問道:
“既然是依據律法審理的案子,如何有不能殺他的理由?”
蘇禮眼裡精光一閃:“這個嘛,,,只能皇上自己去找了!”
韓山鼎嘆了一口氣:“這,,,你這等於沒說,,,,”
,,,,,,
東宮,臘月初五晚間。
京都很快被寒氣籠罩,皇城的燈火升上來,一片金碧輝煌。
黎後添上冬裝,披了裘襖,整個人儀態萬千,氣勢逼人。
魏忠民身為鳳祥宮大太監,自然眼神和頭腦都十分靈光,知道每年臘月初五是個重要的日子。
太子楊昭的生辰,其他人可以忘記,他不行。
大淮倡導節儉,淮帝和天后對皇子生辰有嚴格的限制,不得大擺宴席,更不準藉機斂財,甚至有些寒酸,
因為皇帝和天后並非每年都過去,只是得空的時候偶爾會去簡單慶賀一番。
今年不同,太子楊昭年滿二十,魏忠民暗自猜測,今年會去,被他猜中了。
今年黎後想親自去往東宮,給太子送上一碗長壽麵和幾個紅雞蛋,意思到了就行,午間時候已知會他。
魏公公早已準備好食盒和龍攆,只等天后出門。
見黎後邁步出來,青綰和素鳶拉著裙襬跟在身後,魏公公邁著小碎步上前,輕聲道:
“娘娘萬福!物品和賞賜老奴已備好,就等娘娘起駕。
過了今日,太子殿下就滿二十了,老奴恭祝太子殿下千歲千千歲,恭祝娘娘吉祥如意!”
“你有心了!起駕吧!”
東宮位於鳳祥宮以北,中間隔了兩座宮殿,大概需要二十來分鐘。
到得東宮門口,衛兵看到龍攆,嚇得臉色煞白,想要轉身入宮稟告,可天后已經走過來,只得立馬跪下請安。
“屬下恭迎天后娘娘!我等這就去稟告太子殿下!”
黎後見內院大殿裡燈火通明,有歌舞之聲傳來,眼神一沉,擠出兩個字:“不必!”
說完自顧走進大門。
兩名守衛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心裡暗自為太子捏了一把汗。
宮裡人都知道,天后素來對太子嚴苛,今日恐怕來者不善。
來到東宮正殿門口,遠遠看見太子斜臥在主位上,身邊幾名侍女圍攏著,在往他嘴裡送水果。
太子楊昭生得微胖,一張圓臉微紅,一看就是酒精上頭,眼神迷離。
堂下一群歌姬盡力舞動腰肢,媚態萬千。
兩旁桌前坐著東宮僚屬,熱鬧非凡。
黎後心頭頓時怒火中燒,直接快步走進大殿,門前婢女大驚失色,嘴裡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