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
崇德殿寂靜無比,落針可聞。
昭順帝坐在龍椅上,盯著手中送來不久的軍報,神色晦暗不明。
半晌,他放下信紙:“王德喜,傳朕旨意,暫緩竺蘭使團離京。”
葉舒窈進宮時,班布林已經在崇德殿外等了半個時辰。
一打照面,班布林神色幾變,最終還是攔住了葉舒窈的路。
沒等他開口,葉舒窈搶先:“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我馬上出來。”
葉舒窈揮一揮衣袖,沒留下一片雲彩,風馳電掣地進殿去了。
侍從拉布小聲道:“王子,‘梟’已在城外等待,是不是先叫他們給王庭傳信?”
班布林搖了搖頭。
剛收到訊息時他就第一時間已經寫信回去,卻如同石沉大海。
情況未明,若是此時再貿然動用“梟”,無異於往自己身上潑髒水。
看著葉舒窈離去的背影,班布林目光有些複雜。
這個女人,不是將他弄得一身狼狽,就是在他狼狽的時候出現,可是他居然沒法討厭她。
甚至看到她出現的那瞬間,他居然不知為何鬆了一口氣。
是因為春獵時她無條件的幫助嗎?
班布林晃了晃腦袋。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要得到王庭的訊息,證明竺蘭對大黎並無敵意。
時間過得無比緩慢,班布林盯著大門,焦急萬分。
終於,大門開啟,葉舒窈走了出來,班布林立刻上前:“陛下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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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舒窈抬眼:“說什麼?”
班布林張了張嘴,有些愣神。
難得見他這副模樣,葉舒窈忍不住笑了:“我去給父王請安,王子以為我去幹嘛了?”
班布林的手指忍不住蜷縮起來,他剛才怎麼會以為葉舒窈是為了他……
麥色面板也擋不住因羞憤上湧的血氣,一副無處發洩的樣子。
葉舒窈笑眯眯火上澆油:“你這副表情,和春獵的時候很像。”
“你!”
班布林氣地眼睛都要紅了,葉舒窈時機把控準確,在他徹底炸毛之前正色。
“好了,我可以幫你。”
班布林鬆了口氣:“那公主要什麼。”
“我什麼都不缺。”
葉舒窈邊說邊走下樓梯,似乎興致缺缺,班布林眉頭蹙起,緊跟其後、欲言又止。
她理解班布林在想什麼,自古以來,天下沒有白拿的好處,如果只幫忙不要回報,倒顯得可疑。
想了想,她停住腳步,回頭看班布林,對他招手示意他靠近些。
班布林俯身低頭,葉舒窈湊到他耳邊,小聲道:“我覺得,那支鞭子還有更多用處。”
班布林怔了片刻,眼睛驟然睜大。
葉舒窈笑盈盈轉身離去,留下一句:“今晚亥時,公主府詳談。”
侍從看著有些發怔的班布林:“殿下,三公主的條件是什麼?”
班布林抬手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耳廓,沒有回答。
安撫好了使團成員 ,天已經擦黑,班布林獨自坐在殿外,面色難掩糾結。
已經快到時間了。
現如今只有葉舒窈主動伸出援手,可他一想春獵時在營帳裡的畫面就恨得牙癢癢。
由於藥物的原因,再加上葉舒窈的撩撥,他近乎是用盡了意志力才沒讓自己狼狽出聲。
但不知為何,這段記憶此時再回想,居然從憤恨中滲出某種旖旎來。
“殿下,車備好了。”
侍從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