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鵠衛的令牌該歸誰所有。”
“最後吵出個結果了嗎?”
“沒有,他們各執一詞,無法互相說服,後來便開始動手。”霧刃道。
葉舒窈想象了一下那個場面,忍不住想笑:“誰贏了?”
霧刃沒有回答,只是從懷中掏出了個東西。
銀製令牌雕刻繁複花紋,中間赫然刻著“鴻鵠”兩個字。
“怎麼在你這?”葉舒窈驚訝。
“死了”的人還能動手搶令牌不成?
霧刃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道:“這令牌並非屬下搶來的,而是一個鴻鵠衛留下的。”
“那些人在搶奪令牌時,鴻鵠衛忽然破門而入。”
所有人都知道鴻鵠衛殺人有多輕易,於是再沒人敢輕舉妄動。
“鴻鵠令”最終回到了鴻鵠衛的手中。
葉舒窈聽著霧刃的話,忽然想起他說過:鴻鵠衛早就不是之前的鴻鵠衛了。
“他們不想再受制於人,所以自己拿走了令牌。”葉舒窈猜測。
霧刃點了點頭。
“鴻鵠衛本是朔朝皇帝的親兵,後來朔被黎所滅,其中一部分被處死,還有一小部分逃了出去。”
“展羽告訴屬下,是雪姬將他們找到他們,並以復國為理由,同時以鴻鵠令號令他們。”
“一開始,鴻鵠衛中有人不想為她所用,於是雪姬就用各種方法將那些反對她的人消失,隨後又用錦蟾散控制他們,割去了剩下的人的舌頭。”
“最後,鴻鵠衛才成了現在的鴻鵠衛。”
葉舒窈聽完了霧刃的話,默默咋舌。
她此前只是覺得鴻鵠衛就這麼安安靜靜聽從雪姬的命令有些奇怪,卻沒想到,其中還有這一層的內情。
“那他們為何又把令牌交給了你?”葉舒窈問,“他們知道你沒有死?”
“暗衛營教授的龜息之法,三日內與正常死屍無異,脈搏氣息全無,身體冰涼,但從第四日起,就會逐漸恢復。”
“屬下沒想到鴻鵠衛中還有人會去給屬下……守靈。”
他說出這話時,有些許滯澀,似乎被什麼觸動了。
時間回到那天。
霧刃選擇了一個十分巧妙的時機死去。
三日後醒來仍是三更半夜,百鬼夜行之時,他推開棺材,卻看到了許多人坐在靈位前。
都是鴻鵠衛。
為首一箇中年男人,身穿著鴻鵠衛的盔甲,面容滄桑。
“他看到屬下時先是震驚,隨後立刻起身,似乎是想要對屬下說什麼,”霧刃道,“但他無法言語,只得拿了紙筆去寫。”
說著,霧刃又拿出了一張折起來的紙。
那紙上的字跡並不清晰,似乎寫字之人的手控制不住地在顫抖。
“吾等所做之事,皆為大朔,可世事變遷所託非人,唯今之計,少主當高飛遠走……”
葉舒窈默默看著,有些動容:“他們要讓你離開。”
“是,隨後屬下問他們要去哪,他搖了搖頭。”
“每個鴻鵠衛都被雪姬下了錦蟾散,若無法解開,不出三月,就會逐漸衰弱,直至死去。”
“而這個令牌,就是他們留下的最後應召機會。”
霧刃說完,屋子裡陷入了一片安靜。
葉舒窈拿過了那枚令牌,輕撫過“鴻鵠”二字,有些悵然。
“你準備怎麼辦?”葉舒窈問。
霧刃猶豫片刻:“主人想要鴻鵠衛嗎?”
“若說不想,確實是撒謊,畢竟他們可以以一當千,神勇無雙。”
聞言,霧刃的眸中閃過些許躊躇,隨後又一點點堅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