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舒窈絲毫不氣餒,頂著警告似的目光再次走近:“你……是什麼東西啊?”
問完,她忽然覺得這樣不太禮貌,連忙改口:“不好意思,你不是東西。”
糟糕,更不禮貌了。
伏羅嘲弄般勾起唇角:“還不都是拜你所賜。”
葉舒窈瞪大眼睛:“關我什麼事?”
“你的暗器上淬了毒。”
伏羅又說了一次同樣的話。
葉舒窈漸漸明白了什麼。
伏羅上次找她就是為了要解藥,她問過宋知簡,暗器上的毒是不是什麼很難解開的那種,宋知簡說只是會讓人麻痺幾個時辰而已。
普通的毒,對上普通的人,解得開。
普通的毒,對上特殊的人,便不知道會引起怎樣的後果了。
可就算伏羅體質特殊,這毒也不能改變物種吧?
於是又繞回了最初的那個問題。
“所以,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伏羅瞥了葉舒窈一眼,冷笑道:“你覺得本王會告訴你嗎?”
葉舒窈頓了頓,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不好意思,就是覺得你這個樣子還自稱本王挺可愛的。”
她對毛絨絨向來比對人要有耐心,伏羅的臉很對她的胃口,再加上這麼一對耳朵,葉舒窈便立刻寬容了不少。
葉舒窈笑了半晌,一抬頭,發現伏羅在發呆。
準確地說是在看著她發呆。
真是奇了怪了,她還從沒見伏羅這種表情,正要伸手在他眼前晃一晃,門忽然被推開了。
流螢端著銅盆進來:“公主,您這麼早就醒……您坐在地上幹嘛呢?”
她納悶地看著姿勢奇怪的葉舒窈,還有她身後奇怪的……一坨衣服。
葉舒窈也不知道自己在幹嘛。
剛剛流螢推門進來的瞬間,伏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她掉在地上的外衫把自己蓋了起來,縮成一團躲進了她身後。
“沒事,早起活動活動。”葉舒窈想起身,卻感覺胳膊被人緊緊攥住了。
她頓了頓,對流螢道:“你出去吧,我等會再梳洗。”
流螢不疑有他:“是。”
門關上,葉舒窈回頭看衣服下的人:“好了,沒人了,出來吧。”
衣服掀開,伏羅的臉色竟然有幾分蒼白。
葉舒窈挑了挑眉。
這是……在害怕?
她視線落在男人頭頂那雙異於常人的獸耳上,又看向還未褪去不安的眸子。
“伏羅,你怕被別人看到你這副樣子嗎?”
伏羅倏然抬頭,臉上盡是防備:“本王從不害怕……”
話音未落,門口再次傳來響動:“公主,您早膳吃點什麼?”
葉舒窈一把抓住要躲起來伏羅,不緊不慢道:“都有什麼?”
“有八珍香米粥和餺飥,還有今日廚子特製的金橘水團……”
“要麼你都端來我嚐嚐?”
“是,奴婢馬上回來!”
流螢的腳步聲漸漸遠離,葉舒窈回過頭去:“你不說實話,我就幫不了你,王爺。”
“白日不比夜裡,羽林衛時時都在巡邏,你想走基本是不可能的,一出去便會撞見他們。”
“等會我走了之後,聽荷便會帶人來打掃,到時候,你這副樣子,躲到哪裡去?”
她越說,伏羅的臉就繃得越緊,可仍舊咬著牙不開口。
這是他這輩子最不願面對的事,偏偏在這個幾次三番戲弄他的女人面前被撞破。
兒時的記憶像鬼魅一般糾纏上來,那些人說他是不祥的象徵,是惡神的後代,是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