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振袖道:“其他人留在外面,走吧,長黎。”
柳承天的面色僵了片刻。
葉舒窈並不看他,直接隨著昭順帝進去,宋泊也跟著兩人進了屋子。
一進了屋子,葉舒窈便讓昭順帝坐下來給他倒了杯茶。
“到底是何事,非要朕進來說?”
“父皇,他並非兒臣的男寵,周大人誤會了。”
“那為何不在外面解釋?”
“因為他的身份不好招搖,”葉舒窈轉向宋泊,“你自己說吧。”
宋泊點了點頭。
從剛剛公主讓陛下進來的時候開始,他就理解了公主的意思。
公主是要趁著這個機會,讓飛仙樓在陛下面前過一道明路。
於是他便跪下行禮,臉色認真:“草民,飛仙樓主宋泊參見陛下。”
飛仙樓主?
果不其然,昭順帝一聽這話就變了臉色,眼中既有探究又有懷疑。
見他這樣的反應,葉舒窈微微鬆了一口氣,昭順帝果然是對飛仙樓此前的動作有所察覺。
“長黎,這可是真的?”
“看來父皇也有所耳聞,”葉舒窈笑道,“沒錯,他便是那通天曉地的飛仙樓背後的主人。”
昭順帝再次低頭去看宋泊。
這人一副少年模樣,看著實在是太年輕,他之前多方探查都並未找飛仙樓背後的主人,卻沒想到是個……
宋泊仍舊恭敬跪著,對昭順帝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適應良好,不卑不亢。
葉舒窈似乎明白昭順帝心中在想什麼,說:“與他初次見面時,兒臣也覺得不可思議,但只要父皇用一次,便知道他確實擔得起這個名號。”
“用一次?”昭順帝挑眉,“何意?”
葉舒窈道:“自然就是您想的那個意思。”
“本來兒臣準備等一切事情都安排妥當,在給您一個驚喜,但沒想到卻被周大人看了去,還鬧出了這種事,”葉舒窈嘆息一聲,頓了頓,“索性今日便將這禮物送給父皇吧。”
昭順帝有些驚訝,卻並不顯露,仍舊四平八穩:“飛仙樓要歸順於朝廷?”
“是,”宋泊道,“公主殿下已與草民闡述清楚其中利弊,草民此後願為陛下辦事,飛仙樓上下也願為陛下效勞。”
葉舒窈讚揚地看著他,不錯,很會說話。
這幾句話說完,屋內寂靜無比,昭順帝像是在思考什麼。
半晌,他忽然道:“起來說話。”
這便是態度轉變的一個訊號了。
宋泊嘴角輕輕上揚,再次拜謝:“多謝陛下。”
屋內氛圍輕鬆了不少,葉舒窈也在一旁坐下,撐著下巴有些委屈道:“父皇,你剛才嚇死我了。”
“事關祭典,朕就算再寵你,也不能太過分,”昭順帝皺起眉頭,“那些個言官的嘴,煩都能把朕煩死。”
“兒臣明白,父皇是天下之主,自然要以大局為重,”葉舒窈面不改色的吹捧,“那些言官有時候也是真不懂事,明知道父皇這麼累了,還整日因為雞毛蒜皮的事去煩您。”
自古忠言逆耳利於行,良藥苦口利於病。
但話又說回來,沒人喜歡天天被罵,也沒人天生喜歡吃苦。
是以這幾句話雖然平平常常,甚至有些套路,但卻正好對上昭順帝的心意。
昭順帝一下子便笑了起來。
笑完了,他忽然間用一種欣慰又深沉的目光注視著葉舒窈,緩緩道:“真像啊。”
真像?
葉舒窈怔了怔,忽然明白了什麼。
劇本提過,長黎與母親的長相有七分相似,昭順帝大概是想起年輕時候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