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則脫了鞋子挽起裙襬褲腿坐到了池邊,悠閒地納起涼來。
池水涼涼的,葉舒窈指尖一撥,甩出一串晶瑩的水珠來。
“聽荷,你也來。”葉舒窈招手。
見葉舒窈笑得開心,聽荷也不再為方才的事緊張:“奴婢就不去了,公主玩吧。”
這幾日公主都悶在屋子裡沒能好好休息,今日總算能放鬆放鬆了。
本來到行宮就是要放鬆的。
擱在桌角的香爐上煙霧徐徐,微風一卷,夾雜著微微辛辣的香氣被送向遠方。
午後靜謐,整座行宮彷彿都陷入了沉睡。
婆娑的樹影間,一道身影飛速掠過,甚至都沒驚動枝頭縮著腦袋的鳥雀。
伏羅正在耐心等待時機。
本不想在白天行動,但這幾天葉舒窈好像是把它忘了似的,連看都不來看他一下。
他沒機會近她的身,只能改變計劃,先來碰碰運氣。
不過葉舒窈一上午都和宋泊待在屋子裡,大概也沒空發現他不見了。
想到這事,伏羅臉色又莫名冷了幾分。
思緒飄散了幾秒,忽然聽到殿中有細微的響聲,伏羅立刻集中精神,小心揭開一片琉璃瓦向裡面瞧去。
兩道身影映入眼簾,伏羅心中一喜,果然是昭順帝在與郴州守將見面。
他動作輕巧,呼吸近乎無聲,殿中兩人絲毫沒有發現異常。
伏羅豎起耳朵捕捉兩人的說話聲。
然而他這方位選的不好,不在正當中,兩人的聲音隱約傳來,卻無法聽清其中的內容。
正當他在考慮要不要換個位置的時候,鼻尖忽然嗅到了一絲香氣。
這香氣有點奇怪,在聞到這味道的一瞬間,他下意識的偏了偏頭。
片刻後他恍然發現,伏羅發現自己竟是追著那香氣在嗅。
他連忙咬了一下舌尖。
細微的疼痛讓神思清醒了些許,可那味道仍不肯放過他似的糾纏在周圍。
迷香?
怎麼回事?他被人發現了嗎?
但就算是發現也不該是用迷藥……
烈陽曝曬時凝神靜氣十分考驗耐性,以他的本事本可以應付,但是此刻不知加上了從何處飄來的奇異香味……
伏羅難耐地皺了皺眉,眸中微光渙散開來,緊繃的那根筋無意識地放鬆了。
神思一散,手便落了下去,旁邊剛剛揭下來的那片琉璃瓦被推動,順著滑溜溜的屋簷落了下去。
琉璃瓦從高處落下砸了個粉碎,聲音刺耳又驚嚇,更別說在如此靜謐的時刻。
殿中兩人霎時停下交談。
守衛的羽林軍幾乎是立刻就有所反應,三步並作兩步朝著聲響處跑來。
伏羅也被這清脆的碎裂之聲震的回過神來。
但已然慢了片刻,廊簷後已經有人翻了上來,就要看到他的位置。
他眸中頓時浮現狠戾,在旋身提氣的瞬間甩出幾個暗器,把打頭陣的幾個羽林衛送回了地上。
隨後他腳尖一點,便隱入了一旁的竹林之中。
這竹林面積不大,但先帝喜愛親近自然,並未在裡面鋪設固定的路線,也沒有叫人特意修整,於是這一片竹林天生地養,恣意自由,長得蔥蘢茂密。
再加上此時微風陣陣,到處都是沙沙的樹葉搖晃蹭搓聲響,一入這林子便很難判斷方向,成了天生的迷宮。
伏羅自然是故意的。
他來之前就想方設法拿到了行宮的建造圖紙,對這地方的構造不說爛熟於心,也是熟門熟路。
那些羽林衛的腳步聲,時而分散,時而聚集,但就是到不了伏羅的周圍。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