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必再診了,”劉雲汀忽然道,“微臣確實中了毒。”
章柳一怔,葉舒窈也是一怔:“怎麼會中毒?”
劉雲汀錯開目光:“一樁陳年舊事,不勞公主掛心了。”
陳年舊事?那就是說這個毒不是最近才中的,而是多年之前。
“解不了嗎?是什麼毒?”
劉雲汀沒有回答,只是說:“這毒並不危及微臣性命,只是被病誘發,所以看起來才嚴重了些。”
顧左右而言他,看來劉雲汀並不想說這事。
葉舒窈也沒有追問下去,對章柳道:“你先給他開個方子,讓他不那麼難受。”
“是。”
章柳低頭寫了方子,本要交給阿勇,葉舒窈道:“流螢,你去吧。”
劉雲汀將要說的話嚥了下去。
其實前幾日他已經叫阿勇去過醫館,但就算不找郎中,也沒人肯賣給他藥材。
流螢立刻出門去了醫館,不一會便拿了藥回來。
一屋子中,最開心的反而是阿勇,他對劉雲汀道:“大人,我這就去熬藥,您馬上就能好了!”
劉雲汀只是微微頷首。
葉舒窈看著他們,忽然問:“你這府上,有多少僕從?”
“公主為何對微臣的家事感興趣?”
她聽出了劉雲汀的語氣中的防備,眨了眨眼睛:“劉大人在怕什麼?”
劉雲汀輕咳一聲:“公主又在試探什麼?”
葉舒窈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嘆了口氣:“帶太醫來給你診病叫試探?劉大人這話真是讓人聽著寒心,而且方才那問你僕從的事,只是擔心你無人照顧罷了。”
說罷,葉舒窈側過臉垂下視線,一副有些受傷的樣子。
她的容貌本就姣好,做什麼表情都十分和洽容易使人動容,這類的更是信手拈來。
劉雲汀的動作僵住了片刻,但臉上仍有些許猶疑。
最終他還是開口,態度軟化:“微臣並非刻意揣測公主的用意。”
“我明白,你要保護自己。”葉舒窈接上了他的話,看向他的眼睛,“我不會怪你的。”
無論是話語還是注視都太過直白,劉雲汀眸光一閃,錯開了視線:“既然公主知道形勢如何,那為何還要幫微臣?”
“本宮覺得你好。”
覺得他好。哪裡好?怎麼好?
聽上去十分籠統敷衍,但葉舒窈的表情卻十分認真。
“……只是如此?”
“那還能有什麼理由?”葉舒窈疑惑,“還有看不慣他們欺負人。”
劉雲汀沒有說話。
葉舒窈看著他:“怎麼?你以為本宮是來拉攏你的?”
“微臣知道自己還沒有那麼大的價值。”
“你當然有,不然那些世家為什麼要如此針對你?”葉舒窈頓了頓,“其實本宮確實有點想法,但見到你之後,就改變了。”
說著,她湊近了些許,仔細打量著靠在床頭的劉雲汀。
劉雲汀似乎很不習慣與人靠近,身體僵硬了片刻,本來想說的話也一下子忘了。
他向後挪了一寸,有些僵硬地問:“公主為何要靠這麼近?”
“看看而已,怕什麼?”葉舒窈笑眯眯拉開距離。
劉雲汀這才恢復了自然。
“好了,你休息吧,我不打擾了,記得好好吃藥。”
“微臣恭送公主。”
劉雲汀正要下床,葉舒窈按住了他的手臂:“不用了,好好養病,其他事不用操心,章柳會隔幾日來給你診脈的。”
看著葉舒窈的背影一路消失在門後,劉雲汀這才想起自己剛剛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