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濃的嫉妒頃刻間佔據了蘇嬌嬌的滿顆心,讓她紅了眼。
門簾掀開,她疾步而入,“長姐,姨娘剛從監牢出來,你怎地又要欺辱她?”
她一把抓住蘇蔓蔓的手臂,隔著衣袖狠狠一捏,“長姐,你一回府,便弄成這樣,還嫌不夠嗎?求求你,收手吧。”
她一臉難受,帶著哭腔祈求著,可眼眸中望向蘇蔓蔓的狠厲,卻藏不住了。
真是演技精湛的戲子。
“鬆手。”蘇蔓蔓抓住她的手腕,手指微動,也用上勁,“快鬆開。”
“我不!”她倔強地搖頭,雙眸閃著淚花,“長姐,求求你,莫要鬧事,我們都是一家人,好好過日子,不成嗎?”
一家人?
何為一家人。
若是一家人,為何我娘被害,兄長與我被送出府,我們要忍受親人離別之苦,要忍受被欺凌,被漠視之難?
一家人,她從未在他們的身上,感受過如沐春風的親情。
從未有過。
“你們才是一家人。”她冷冷回答,手一使勁,掙脫了她的束縛。
她用了勁,可並不大,誰知蘇嬌嬌彷彿受到重力推搡般,身子硬挺挺往後倒去。
“噗通!”她整個人撲倒在身後的八仙桌上。
紅木桌劇烈搖晃,其上的煙青色大花瓷瓶幾個搖晃,從桌上倒栽蔥掉下來。
“噼裡啪啦!”
瓷器破碎的聲音響徹在屋內。
精緻的青瓷花瓶摔得稀巴爛。
事情發生在瞬息萬變間,所有人沒來得及反應。
一干人等,全傻眼了。
錢老夫人手拿帕子,還保持著擦拭瓶身的動作,待回神時,目眥欲裂,跺腳,幾乎是大吼著:“我的青瓷瓶,我的寶啊!”
這個瓷器,實則是她夫家之物。
當年,她夫君死了,她變賣了家中產業,投奔了表兄討生活。
寄人籬下的日子,哪裡有那麼好。
不過兒子爭氣,蘇家又立起來了。
一日,她湊巧發現了這個曾經賣出去的瓷瓶,又將它買回來。
它不僅僅是一個瓷瓶,更是她對夫君,對曾經那個家的一點念想啊。
此物入她手後,她從不假他人之手,每日都要親自用溼帕子將其擦來擦去。
擦得油光錚亮。
這一擦,便擦了整整十年之久。
這個瓷瓶,已經不單單是一個瓷瓶。
而是她的一個寄託,一個細心呵護的孩子啊。
如今,寄託碎了,孩子死了,錢老夫人的心,快要痛死了啊。
“祖母,對不起……”
蘇嬌嬌嚇得臉色慘白,結結巴巴道:“不……不是我……”
她嘴一撇,瞬間淚盈餘睫,“我聽聞姨娘回來,急著來看,我便跑得急了點。”
她一開口,先解釋自己為何要跑。
全部是因為她心繫姨娘安危,是她的孝心使然。
“我進屋時,拉住長姐衣袖,也只是想讓她放棄仇恨,珍惜家人,莫要做有損蘇府,傷害祖母與爹爹之事。”
“我只是想護住姨娘,莫要讓她受欺凌,受委屈……”
“可是長姐……”
蘇嬌嬌一抬眼,目光落到蘇蔓蔓身上,支支吾吾道:“長姐,你說放手,我會放手,為何你……你要如此大力推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