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枳微頷首,未搭話。
家丁護衛們手持鐵鍁,木棍,加緊了搜尋力度。
房屋燒燬成如此模樣,如何能尋到活的人?
李優優捻起帕子擦著眼角淚,“她雙八年華,怎地參加一次賞花宴,便丟了性命,真是可憐!”
常如意忙拽她的衣袖,喝止道:“小點聲,莫要妄議。”
莫白白嚇得縮在兩人身後,語音發顫,“一個人被活活燒死,她簡直太可憐了。”
京中女子,並非人人孤傲,任性冷血的。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議論聲此起彼伏,護衛們上前阻止,“各位姑娘,莫要圍觀喧鬧。”
其餘人乖順地往一旁移步。
蘇蔓蔓迎上前,“我乃禮部侍郎蘇府嫡女蘇蔓蔓,那著火的屋子是我的住所。”
她中氣十足報家門,眾人聞之大驚失色。
不遠處的牆角處,夜墨駐足觀望,眸子落在她的身上,再也沒動過。
落後一步的鄔孝文嘖嘖稱奇,“哎呦喂,待會有好戲看了。”
“長姐……”
乍然看到死而復生的蘇蔓蔓,蘇嬌嬌雙腿一軟,癱軟在地,“你……你竟然……還活著。”
“我應該死嗎?”
蘇蔓蔓眼神掠過地上的蘇嬌嬌,落到那截殘破的紅色碎布上。
“怎麼回事?”
她撿起地上的碎布,睜大眼,不可置通道:“我的裙子被燒燬了!”
什麼?
眾人心中氣憤萬分。
昨夜,一群人以為她身在屋內,一直在滅火。
瑾王殿下指揮眾人滅火,操勞了一晚。
蘇嬌嬌守了一夜,甚至豁出去一雙手,想要早點尋到長姐的屍身,悲痛欲絕地要帶她回府。
哪知一大早,她忽然出現,沒事人一番,僅關心自己的衣裙被燒燬了。
鄉下來的野丫頭,不知天高地厚,不識大體,簡直是入不了人的眼。
所有人對她均一臉鄙夷。
“這該如何是好?”
蘇蔓蔓將哀傷的情緒拉滿,抬眸,努力睜大眼,逼迫眼淚往外淌,“這裙子,是我娘央求姨娘,往她院子跑了三次,姨娘才答應給我做的。”
前世,娘失去中饋之責,手頭沒有銀子,無法為她置辦衣物,便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求柳姨娘,才討來了這一套裙子。
眾人:“……”
這麼不起眼的破裙子,需要正妻去求妾室,才能為女兒做,還求了三次?
不……可能吧。
“長姐,你胡說什麼!”
蘇嬌嬌顧不得手背上傷口火辣辣的疼,一邊搖手,一邊試圖拉住蘇蔓蔓,阻止她口出妄語。
這裙子,分明是她照著前世的裙子,讓娘派人去做的。
林氏根本沒有來求。
難道是蘇蔓蔓,也重生了?
“怎會是胡說!”
前世裡,那些屈辱的日子裡,那些她無處宣洩的話,此時聚集在胸腔之中,噴湧而出。
她躲開蘇嬌嬌的牽拉,面向眾人,控訴著,“父親清廉為官,月俸少,府中其他進項又少,還要養那麼一大家子人,處處都是開支。”
“這是姨娘一直耳提面命的事情,我絕不敢忘。”
“我回府一月,僅得這一身裙子。往日在鄉下莊子,都是一季一身啊!”
她一雙單純的眸中,湧上委屈的淚,“現如今這身裙子被燒燬,下次置辦衣物,還不知等到何時?”
她臉上的焦急之色,並非刻意。
眼神中流露出的疼惜,也真實存在著,“我怕夜裡有露水,沾染塵土,出門時,特意換了一件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