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不過才是個開始,今年的春節才是最最冷的一日。
喬清舒清楚的記得,光上京就凍死了數以萬計的百姓,更別提別的貧寒之地了。
臨冬幫喬清舒更衣,今日也是穿上了厚厚的貂絨夾襖並狐狸毛滾邊織錦披風。
喬清舒在垂花門上轎,轎伕抬著她緩緩往臨安大街東邊駛去。
經過大門口時,喬清舒緩緩掀開窗戶一腳,見喬家門外並無柳婉兒的身影。
晚秋見狀笑著接茬道,
“大姑娘,還是您猜的準,昨夜裡大降溫,那表姑娘守著屍體凍的直髮抖,不過才跪了三個時辰就受不住自己起來灰溜溜的進府了,連她孃的屍體都不管。”
“早上等小廝開門發現,徐姨娘的屍體凍的邦邦硬,老爺去上早朝撞見,忙叫人把冰棒子似的屍體扔去了城西亂葬崗。”
臨冬瞪大了眼睛,揪著帕子,
“昨表姑娘興誓旦旦的要給她娘跪三日,怎麼連三個時辰都跪不到,這可是她娘啊。”
喬清舒理理衣袖低頭擒著一抹笑,前世交手多年,她真的太過了解柳婉兒了。
自私薄情,冷心冷血,柳婉兒連自己年幼的女兒都敢推下山崖,就為了博得蕭承言的憐惜,還有什麼是她做不出的呢。
這樣的人,自然不會為了個死去的老孃,糟蹋壞自己的身子。
轎子在大街上緩緩行著,喬清舒眼皮微微抬起問道,
“後頭的馬車跟上來了嘛?”
晚秋往外一撇,點點頭小聲道,
“大姑娘,跟上了。”
早四五日前,喬清舒就收到了蕭知節託小廝遞進來的信,信上約了喬清舒見面。
喬清舒當時也剛剛得知哥哥如今就在蕭家,自然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立刻應承了下來。
兩人今日約在一處隱蔽的酒樓見面。
喬清舒特意還帶著白紗面罩,怕惹人注意。
當蕭知節與喬清舒相對而坐時,兩人沉默了好久。
眼見著冒著熱氣的菜都漸漸冷卻,蕭知節終於開口
“咱們的婚期定在了明年春日,三月初八。”
喬清舒微微點頭,此時距離過年還剩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距離她的婚期還剩三個月左右的時間。
她有充足的時間將喬家攪的家破人亡,徐碧雲的死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蕭知節見她神色從容,眼眸裡滿是喜悅希冀,以為她真是期待這門婚事。
不由得捏了捏拳頭,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但現在不說,任由人家姑娘嫁過來,那豈不是糟蹋人家。
他終於緩緩開口,
“我明年開春就要參軍,時間在婚期之後,許是要去三年之久,到時候...”
新婚夫妻,就讓姑娘獨守空閨三年,這事情實在是不厚道,但蕭知節也並不打算為喬清舒更改自己的計劃。
這是他兩年前就想好的事情,不可能因為一樁婚事就改變。
“說是三年都不一定,許還會更久,我想這對你並不公平,我不想欺瞞你,這婚事你若覺得不好,我明日就請祖母進宮求貴妃娘娘收回旨意。”
“我不想耽誤你。”
喬清舒抬眼定定的看著眼前的少年,眼眸裡閃爍著喜悅。
對呀,你去參軍了才能戰死沙場啊,按照前世的時間來算,成婚後你去參軍三年不滿你就得戰死了。
到時候訊息傳回來,我就可以跟著公婆搬出蕭家出來獨過,到時候公公婆婆把我當自己閨女一般疼愛。
喬清舒想到這裡,不由得嘴角帶笑,喜滋滋的看著蕭知節。
但又想著這樣的好日子,那可是眼前這男子用命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