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英毫不掩飾嫌惡地淬了一口在徐碧雲臉上表達憤怒。
喬老夫人頭暈目眩,眼前一陣花,她真恨不得此刻自己昏過去,但是她實在清醒得很。
她偷偷看向李普,一顆心懸在萬丈懸崖。
李普整張臉黑得能滴下墨來,兩道眉毛緊緊攪在一起,手裡那份經文早已被揉成一團。
他眉眼再無白日的和善,眉梢都透著厭惡,冷笑一聲道,
“好個情深意重的喬大人!我若不多抄份經文,今日還真是看不到這場好戲呢。這就是你口中說的恩愛和睦,思妻心切?”
語調冰冷,滿臉都是被欺騙的憤怒。
李普轉頭又瞥了喬老夫人一眼,眼底盡是不屑和嘲諷。
喬濟州千算萬算都沒想到李普會折回來,心裡頓時涼透了,幾個時辰前他還胸潮澎湃做著升官的美夢,此刻簡直入墜冰窖,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嘴巴子,怎麼就鬼迷心竅,在這個節骨眼上跟徐碧雲在靈堂幹這事了!
他抬眼剛想解釋些什麼,李普已經冷聲道,
“調動的事情當雜家沒提過。日後,你也莫痴想往上升一級,只要我李普還在,你喬濟州就決不會有任何出頭之日!”
一番話好似一潑冰水迎頭澆下來,澆的喬老夫人半邊身子都凍住了,澆的喬濟州剛要開口說的話硬生生地僵在嘴邊。
喬濟州眼前一黑,幾乎被這話炸得頭暈目眩,呆落木雞地呆跪著。
李普並不多言,將手裡經文往銅盆裡一丟,鞠躬一拜道,
“恩人白氏,願早日託生,轉世另尋好人家,李普敬上。”
動作利索,轉身帶著滿腔怒火大步離開。
喬清舒站在門外朝李普微微躬身目送他離開,未開一言。
倒是李普怒氣衝衝出門時,餘光眼角竟瞥見了喬家大姑娘眼角眉梢竟然有一抹笑意,雖心頭吃驚,但並未停下急行的腳步,只是在拐角處微微側頭回望,迅速消失在夜幕中。
徐碧雲一副破罐破摔的樣子,輕佻地整理著自己的衣服,很是狂妄。
她心道,捅破了也是好事,反正她要做喬家主母的事情早晚都要知道,雖然今日不合時宜,但能在白氏靈前這般侮辱她,她也算是贏了一局。
正得意之時,一個巴掌猝不及防地甩在了自己的臉上。
白老夫人目光狠厲地看著徐碧雲呵斥道,
“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在我女兒靈前這般侮辱她!”
沈文英也怒氣沖天,本就是武將之女,滿是俠肝義膽,滿身武力,拽著徐碧雲的髮髻就扇起巴掌來,
“作死的娼婦!在我姑子頭七你就敢爬床,今日我不把你打得滿地找牙,我就不姓沈!”
剛剛還滿目囂張的徐碧雲被鐵一般的巴掌拳頭招呼,立刻縮成一團尖叫求饒,
“老夫人救我!老夫人救我!”
喬老夫人此刻似乎已經失去所有力氣,今夜這事實在太過荒唐,荒唐到她竟然也有些不知所措。
被捉姦在床,這種事情不是狡辯就能解決的,想要開口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白老夫人眉眼冷冽,此刻緩緩道,
“今日若不是留宿一夜,我還真當自己找了個好親家,好姑爺呢。現在一看竟然是一家子豺狼虎豹,踩著我閨女的屍骨糟踐她!苗二,你今日若不給我說法,我鎮國公白家絕不會輕易饒你侯府!”
苗二,是喬老夫人的閨名,喬老夫人在家行二,本名苗曼,在閨中時被稱呼為苗二,她上頭還有個嫡姐苗瑜。
喬老夫人已經很久沒有聽過有人叫她的閨名了,不禁仰頭看向白老夫人,她知道白老夫人真的動怒了。
喬老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