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清舒彎腰抬起春分的下顎,靜距離地盯著她的眼睛,
“春分,好好想想你的身契攥在誰的手裡,你若想活得好,到底該聽誰的。”
春分如醍醐灌頂,柳婉兒雖許她小恩小惠,但真正攥著自己命運的是喬清舒啊!
頓時醒目起來,恭敬虔誠地磕頭認錯,全然不顧額頭已經流血,
“大姑娘,我錯了!我真的知道自己錯的有離譜了,往後我只聽大姑娘的,絕不會再有別的蠢念頭,只求姑娘開恩,莫要將我許給那骯髒老頭子!”
喬清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伸手攙扶起了她,
“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人,乖乖聽話,我會許你一個好前程。”
春分瑟縮著點頭,卻不敢抬眼看喬清舒。
喬清舒掏出手絹按在了春分額頭,
“瞧你嚇得,頭都磕破了,這麼可憐,表姑娘一會子定會給你送藥的。”
春分嚇得忙擺手,
“不不不,姑娘,我再不要她的東西了,什麼都不要了。我見她日後都繞著走。”
喬清舒歪頭笑道,
“不,你得要,還要好好告訴她我是如何打你的。日後她同你說的每一句話,你都得老老實實的回來告訴我,若是漏了一個字,春分你曉得後果的。”
春分點頭如搗蒜,忙應下,
“姑娘我知道了,我知道該怎麼做。”
前世,她總是不忍對待下人太過苛責,覺得這些人辛苦勞累很是可憐,但如今卻看清了,各人有個人的命運,輪不到她來當菩薩可憐她們。
主僕之間,只需做好各自本分,若對她忠心的,她便也真心相待,吃裡扒外背主的,那就狠狠整治。
揮揮手,這才讓春分退下。
晚秋瞪著眼睛看著春分消失在門口,轉身道,
“小姐,背主的人不該再用的,誰曉得她會不會再背叛您一次啊!”
喬清舒點了點頭,微抿一口茶,
“晚秋你說的對,這樣的人不值得再次信任,但不代表就沒用。”
晚秋聞言好似明白了什麼,點點頭不再說話。
喬清舒經過昨夜一場大戰,心神很是疲累,知道第一場仗她已然打贏了,多日的警戒微微鬆了些,她這些日子都沒有好好睡一覺。
此刻吩咐丫頭們落下簾子,薰香暖床,好好地睡了一覺。
這一覺睡了足足五六個時辰。
第二日清晨醒來,整個人精神也爽利百倍,她吃了些飯,就往福壽堂來了。
白家已經帶人來搬嫁妝了。
一進屋,喬老夫人坐在炕上,臉上表情僵硬漆黑,很是一臉不情願。
下首坐著的是她的舅舅白知寧和舅母沈文英。
喬清舒乖巧行禮,
“祖母,舅舅,舅母我來遲了。”
沈文英忙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
“好孩子,我們也剛到。”
白知寧冷著臉道,
“喬老夫人,既然舒兒也來,就開始清點吧。”
喬清舒緩緩拿出來嫁妝冊子和另一賬冊,坐在了桌前,
“祖母,那我就開始清點了。”
喬老夫人撇撇嘴,心裡雖不爽,但到底還是淡淡吩咐身後幾人道,
“幫著清點吧。”
喬老夫人身後的鄒嬤嬤,李媽媽和外院的賴管家都走至喬清舒身側,協助著清點白氏的嫁妝。
白氏其實一直是個很精細的人,以前在白家做嫡女的時候,白老夫人就把她當大家族的主母培養,白氏又聰慧,很快就學會了。
嫁到喬家前幾年,把喬府打理得井井有條,蒸蒸日上,誰人不誇一句白氏好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