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那原本緊繃如弦的神經,直至此刻才緩緩鬆弛下來。
她微微喘息,胸脯起伏不定,稍作平定後,抬眸望向白錦,輕聲問道:“白大人,您今日怎會如此湊巧,現身於這荒僻山林之中?”
白錦嘴角輕撇,眼神裡帶著些許嗔怪之意,反問道:“我若不來,你又能怎樣應付這三頭兇悍野豬?”
沈璃卻滿不在乎地嘻嘻一笑,道:“若不是我那小六冒冒失失衝出來搗亂,這野豬早成我的劍下亡魂了!”
白錦凝視著眼前這個俏皮的小丫頭,心中泛起一絲憐惜。
他緩緩從懷中掏出一方素淨的帕子,輕輕為她拭去嘴角那一抹刺目的血跡,溫聲道:“回去後定要尋個大夫好好瞧瞧,莫要落下什麼病根才是。”
一旁的沈煜自方才趕來後,便一直低垂著頭,緘默不語。
他滿心自責,只覺自己太過窩囊,在小姐與縣令大人深陷險境之時,竟毫無應對之能,空有一腔護主之心,卻無半分護主之力。
突然,他似是下定決心,疾步上前,“撲通”一聲跪地,重重地磕了個頭,聲音顫抖地說道:“小的護主不利,請小姐責罰。”
沈璃微微搖頭,輕擺了擺手,道:“你且起身吧,速速下山,尋幾個人拉兩輛板車來。”
沈煜趕忙站起身來,抱拳應道:“是,小姐。”言罷,轉身便匆匆邁著大步朝山下奔去。
白錦面露疑惑之色,問道:“這三頭豬,一輛板車已然足夠,為何要兩輛?”
沈璃並未作答,只是伸出蔥白玉指,朝著另一邊的樹下輕輕一指。
白錦順著她所指方向定睛望去,這才驚覺那樹下竟還躺著一個人!
白錦頓時恍然大悟,知曉了沈璃此前為何會陷入這般驚險困局,原來是心中有所牽掛,行事多有掣肘。
此時,狼小六耷拉著腦袋,滿臉委屈地緩緩走來,用毛茸茸的腦袋輕輕蹭了蹭沈璃的裙角,嘴裡發出低低的“嗷嗚嗷嗚”聲,彷彿在說:“阿璃,都是我不好,我不該不聽你的話,你罵我吧!”
沈璃佯裝生氣,轉過身去,不再理會它,心裡暗自思忖,若不給這小傢伙一點教訓,日後必定更加無法無天,肆意撒歡闖禍。
白錦滿臉驚奇地盯著這頭小白狼,心中暗自詫異,這不就是那日在街上,沈璃用來砸暈貓兒的小狼崽嗎?
可如今瞧著,這小狼的模樣竟似能通人言一般,讓他大感疑惑。只見沈璃對其不理不睬,狼小六愈發顯得委屈巴巴,又挪到另一邊繼續蹭著。
就在這時,白錦聽到沈璃說道:“好吧,這次便原諒你了,但若下次你還敢不聽話,到處亂跑沒了蹤影,我可就真不要你了!”
神奇的是,那小狼居然像聽懂了似的,可憐兮兮地點了點頭。
白錦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脫口而出問道:“你竟能聽懂它說話?哦,不,是它能聽懂你說話?”
沈璃被他這語無倫次的模樣逗得咯咯直笑,笑聲清脆悅耳,說道:“沒錯,我確實能聽懂它說話!”
言罷,卻也不再多做解釋,而是俯身將躺在地上許久的少年攙扶起來,讓其倚靠在樹幹之上。
隨後,她順勢席地而坐,還輕輕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朝著白錦說道:“來來來,一同坐下吧!”
白錦本就灑脫,並非忸怩作態之人,當下便將手中長劍遞還給沈璃,隨後極為自然地在地上盤膝而坐。
他微微側首,目光落在那依舊昏迷不醒的少年身上,輕聲問道:“這少年是從何處而來?又因何事變成這般模樣?”
沈璃雙手一攤,露出一副無辜模樣,說道:“今日許是運氣不佳,我不過是出門遛遛小六,便瞧見這渾身是傷的少年。
所幸我已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