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告了呀,我們是勞動仲裁,你是要找律師告他嗎?我們會先調查清楚然後起一個督促調解的作用,如果有異議你們雙方還可能坐到一起協商的,你不是說他無故把你解除了還不給你工資嘛,他肯定要知道的,我們也要去找他了解的呀,不可能只聽你這一邊的。
如果你表述的情況屬實他的確存在違法的,不合理的話,那你確實可以告他,他是要付法律責任的。”
“……”那不是把臉撕的更破了?別真惹急了他要耍什麼陰招或者找人幹啥的,靠,這。
視線裡看到魚老頭兒虎著臉走近來指了指:“你去那邊打,這裡大家都釣魚的認真安靜的,你這裡講電話魚還來啊?影響不好的。”
“……我注意我注意,馬上就好馬上就好,我去那邊打,不好意思啊各位,我去那邊打。”
邊上幾人倒都表現的很隨和或者不在意,大多各自盯眼前的鉤,還有兩個幫著說話的,聲不大:“釣不釣的起來跟聲音沒有絕對關係,技術不行再安靜還是釣不起來。”
只有一個面相不太友善的大爺咳了兩聲,看樣子不僅不滿意李某打電話,還不滿意魚老頭和釣友們的廢話,等李某從後面車子那邊回來他依然還板著臉。
“不好意思啊打個電話,不好意思,工作電話沒辦法。”李某的位置就在他旁邊不遠,狀似無意瞟過去,這大爺可不簡單,裝備齊全就算了,各種裝備瞧來還都不便宜,退休大爺果然了不得啊,拽的一批,有底氣就是橫,就不知道用的什麼餌,釣不釣的起來了。
“兄弟搞哪行,工人幹活兒你不給發工資啊?”不等落座,左手邊剛幫他說話一富碩大哥熱情來主持公道:“你是當老闆不給工資,還是打工老闆不給發工資啊,給人騙啦?”
“哪裡哪裡,我不至於不至於,我不幹那些。”莫名其妙的,不給工人發工資的黑心老闆竟然比給人打工還得不到工資的苦逼工人人設高貴豪氣得多,李某嘴上囫圇,拽魚竿的細枝末節卻欲蓋彌彰的顯擺出我是老闆的姿態來,但畢竟又不是真老闆,三言兩語很快掏心掏肺:“……這年頭哪有不給員工發工資的,現在的人都,不敢的,當老闆也不容易的,有是有,什麼樣的人都有,但是這樣的人少,現在少。哎呀現在打工不容易,不容易,都是靠工資養家餬口的,太捲了沒辦法,不敢得罪,老闆難當打工也難過,哎。”
“少也不少,現在這個經濟,大環境在這裡,現在發不出工資的多得很呀,你像我那朋友開超市,三個月不到虧幾十萬,工人十幾個,轉出去太低了,員工發不出工資,下一個接手的他能管?誰也不是冤大頭你說是吧。不過這個憑良心的,多數還是靠得住的,不說砸鍋賣鐵,反正全部拿出來,差多少借也給你借來給你,打工嘛,不圖錢圖什麼,不能怪人家,誰都要養家餬口的。也有那種仁義的呀,你先欠著,有了你再給我,雙方都是誠信呀。
有好的就有壞的,不講良心的也多的是,顧自己,那種我賺錢了帶你分還算好的,還有那種他是不管賺不賺錢你都只有被壓榨的份,他就故意搞你的,講白嫖!你下苦力,啥活兒都幹,就是不給錢,一說錢都翻臉。錢也有啊,就是不給你,拖著,耗著,踢皮球,就吃定你。現在誰管,管不過來,你找律師啊,律師還要吃飯呢,他還要在你身上扒一層皮呢,你要那點工資還不夠請律師的,算了吧,耗不起。”
李某點點頭,正是一語道破了:“是有那種噁心的,沒辦法,碰上了,哎呀,太捲了,經濟也不景氣,什麼都不好做。”
大哥話語一轉:“兄弟你搞哪行的,自己做生意啊。”
大哥瞧著滾圓,眼神卻犀利聚光,李某本就心虛,害怕說多漏多,尤其邊上那冷臉的老頭這時乾脆轉過身,他抱歉的笑笑,更加小聲的不敢隨意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