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澤昱踏入御書房，一股凝重的氣氛撲面而來。

皇帝正坐在龍椅上，手裡把玩著一把弓箭，弓身烏黑髮亮，弓弦繃得緊緊的，彷彿隨時都會發出致命一擊。

蕭澤昱跪在地上，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

御書房裡安靜得落針可聞，只有皇帝一下一下擦拭弓箭的聲音，一下一下敲擊著蕭澤昱的心臟。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彷彿凝固了一般。

半炷香後，皇帝終於站了起來。他走到靶場前，拉弓，搭箭，一氣呵成。

“嗖”的一聲，箭矢破空而出，正中靶心。

“皇上神武！”身旁的洪公公立馬高聲讚道，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

皇帝滿意地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他轉過身，看向依舊跪在地上的蕭澤昱。

“宸王，你也來試試。”

蕭澤昱心頭一緊，連忙應道：“是，父皇。”

他小心翼翼地起身，走到皇帝面前，接過弓箭。

他的手微微顫抖著，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知道，這不僅僅是一把弓箭，更是皇帝對他的試探。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搭箭，拉弓，瞄準。

一箭射出。

“砰”的一聲，箭矢射在了靶子上，卻偏離了靶心。

蕭澤昱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他慌忙跪下，叩首道：“兒臣無能，請父皇恕罪！”

皇帝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眼神深邃而莫測，讓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蕭澤昱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皇帝從他手裡拿過弓箭。

再一箭射了出去，將之前射中靶心的箭劈成了兩半。

箭矢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也像敲在蕭澤昱的心上。

隨後將弓箭扔給洪公公，弓箭被洪公公穩穩接住，低眉順眼地退到一旁。

皇帝坐了回去，他慢條斯理地從袖中取出一方潔白的手帕。一下一下仔細地擦著手。

“聽說你這半年在府裡一直在練習？”

皇帝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卻讓蕭澤昱感到莫大的壓力。

蕭澤昱連忙跪在地上。

“是兒子無用。”

他的聲音顫抖著，幾乎聽不清。

皇帝將手帕扔在桌子上。

手帕輕飄飄地落在桌案上，像一片落葉，卻帶著千鈞之重。

“你是真無用還是偽裝的？”

皇帝的眼神銳利如刀，彷彿能看穿蕭澤昱的一切偽裝。

蕭澤昱匍匐在地上。

額頭緊緊貼著冰涼的地面，冷汗浸透了衣衫。

“兒臣不敢欺瞞父皇！”

他幾乎是喊出來的，聲音嘶啞。

皇帝拿起一本奏摺，上面用硃砂寫著幾個大字，卻看不真切。

御書房裡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只有蕭澤昱粗重的呼吸聲在迴盪。

貴妃的貼身宮女，珍珠，慌慌張張地跑到貴妃身旁。

“娘娘，不好了！”

趙貴妃正斜倚在貴妃榻上，手裡拿著一把精緻的玉如意，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

“怎麼了？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王爺……王爺被皇上叫到御書房了！現在還沒出來！”

珍珠的聲音帶著顫抖，顯然是嚇得不輕。

趙貴妃一聽，手裡的玉如意“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她猛地坐直了身子，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你說什麼？！”

一想到宮外的那些傳言，她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