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正午,慘白的陽光有氣無力地灑在皇宮通往宸王府的青石板路上。
宋景仁腳步踉蹌地在街道上匆匆而行,那原本穩健的步伐如今已變得一瘸一拐。他的神色慌亂至極,平日裡沉穩淡定的面容此刻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焦急與無助。
那身向來挺括、彰顯著朝廷官員威嚴的朝服,此刻也彷彿失去了往日的精氣神,衣襬歪斜,領口的褶皺裡甚至夾雜著趕路時沾上的些許塵土,顯得凌亂不堪。
他全然不顧及身旁路人投來的詫異目光,那些目光裡或是疑惑、或是好奇,可他哪有心思去理會,滿心只掛念著大牢裡的宋婉清。
不多時,宸王府那威嚴的大門便出現在眼前。硃紅色的大門緊閉著,兩側的石獅子張著大口,似在無聲地威懾著來者。宋景仁深吸一口氣,上前用力叩響了門環。
門“吱呀”一聲開啟,下人引著宋景仁徑直來到了王府的正廳。
蕭澤昱正慵懶地坐在廳中的太師椅上,手裡把玩著一枚溫潤的玉佩,見宋景仁進來,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卻透著絲絲涼意。
“不知道宋大人找本王有什麼事?”
蕭澤昱慢悠悠地開口,眼神在宋景仁身上來回打量,彷彿要看穿他的心思。
宋景仁趕忙朝著蕭澤昱作揖,那動作幾乎是下意識的,身子彎得極低,額頭上已有細密的汗珠滲出。
“王爺,您救救小女吧。”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透著無盡的焦急與無奈。
蕭澤昱聽了,故作為難地皺起眉頭,輕輕嘆了口氣。“宋大人,不是本王不想幫,只是這次父皇都震怒了呀。”
他一邊說著,一邊微微搖頭,眼神卻始終盯著宋景仁,似在觀察他的反應。
宋景仁心中一緊,想起在御書房那可怕的一幕,皇上氣得面色鐵青,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他只能跪在地上,不敢有絲毫辯駁。
足足在外面跪了半個時辰,那冰冷堅硬的石板地咯得膝蓋生疼,到現在還彷彿有無數根針在扎一般。
他抬眼看著蕭澤昱,眼神中滿是哀求,嘴唇微微顫抖著,欲言又止。
“可是,小女………唉……”那一聲嘆息,彷彿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透著深深的無力感。
蕭澤昱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輕輕敲著桌子,那有節奏的敲擊聲在寂靜的大廳裡顯得格外刺耳。
“宋大人你可知解鈴還須繫鈴人。”他的聲音不高,卻透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宋景仁焦急地拍拍手,在原地來回踱步,眼神慌亂。“微臣怎麼不知呀,可是宋昭昭不願意。”
他的聲音裡透著濃濃的無奈,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彷彿陷入了一個無解的困境。
蕭澤昱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宋大人可以用親情來打動她呀,說不定就心軟了。”
宋景仁愣了一下,隨後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這……行吧……微臣告退。”
說罷,又深深作了一揖,這才轉身緩緩離去。
蕭澤昱看著宋景仁離去的背影,臉上那偽裝的和善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唾棄。
他“呸”了一聲,低聲罵道:“養了這麼一個沒有腦子的女兒,還想本王救她!”
說罷,他狠狠地將手中的玉佩摔在地上,那玉佩應聲而碎,就如同此刻宋景仁那渺茫的希望一般。
整個王府正廳又恢復了寂靜,只有那破碎的玉佩躺在地上,彷彿在無聲地訴說著這一場鬧劇的荒誕與無情。
冬日的陽光冷冷地灑在宋府的朝蘭苑裡,透著絲絲寒意。宋景仁一路匆匆,回府後便徑直朝著朝蘭苑趕來,往日那沉穩的步伐此刻因腿傷而變得一瘸一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