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三,秋高氣爽,是個晴空萬里的好天氣。
林玉安早晨起床在妝臺旁梳妝,就聽見外面有清脆的雀鳴聲,襯著天氣,讓人不禁心神愉悅。
她已經稱病了很久,也該去給王老夫人請個安了,如今她只有秋奴一個大丫鬟,屋裡屋外都少不得她。
她穿了從南水莊帶來的秋衫。外面罩了一件青底墨菊的褙子,裡面就穿了一件杏色的素裙。
王老夫人見到她的時候,頗有些意外,這丫頭怎麼今日想起來給她請安了,她還以為安姐兒要和她記一輩子的仇。
雖然心裡驚訝,可王老夫人還是露出了幾分歡喜的神色。
見廳堂裡只有餘氏和王萱蕊,王萱瑤,請了安之後,她不由打量了屋子一圈。
大致的陳設都沒有變,只是在牆邊的紅木高几上,擺著幾盆應景的紫菊,碩大的花朵雍容盛放。
她收斂了心神順著王老夫人的意思,走到了王老夫人身旁的圓墩上坐下。
剛坐下,她就感覺到了一道尖銳的目光,憑著感覺望過去,就看見了王萱蕊一雙陰鷙的眸子,她心裡一驚,面上卻是柔柔一笑。
王萱蕊很快又轉移了視線,面上恢復了高高在上的模樣。
餘氏卻是溫和的對林玉安笑著點了點頭:“安姐兒身體可好了,小小年紀,可不要落下病根兒。”
林玉安知道只怕是那罐子茉莉花蜜起了作用,笑著回話道:“多謝二舅母關心,已經好多了。”
王老夫人看了眼她的衣裳,問道:“你還沒有做秋裳嗎?”
林玉安微微一愣,這才明白過來,外祖母怕是覺得她還穿著舊衣裳,所以才有此一問的。
想到如今是魏氏掌管中饋,若是有什麼疏忽,只會惹得外祖母不快,遂笑著恭聲道:“回外祖母,這衣裳是母親給玉安做的,穿著很舒服,我覺得不用再做新衣服了,所以……”
王老夫人沒有等林玉安說完,就已經冷哼一聲,臉上都是不悅的神情:“府裡的姑娘這些日子也該做衣服了,她管的什麼家!”
她,自然指的是魏氏。
餘氏和魏氏是妯娌,可掌家大權誰不想握在手中,聽了王老夫人的話,忙上前給王老夫人斟了一杯茶。
“母親不要生氣,三弟妹這是忙著回去探望孃家,所以才會忘了,今兒回來了,兒媳一定提醒她!您別煩心,都怪媳婦,若不是媳婦稱病,怎麼會有這事兒讓母親煩心啊,媳婦真是罪過!”
這話聽著像是在替魏氏說話,可精明人一聽就能聽出言語中自得的神色,王老夫人冷哼一聲,哪裡不明白餘氏的心思。
她雖然年紀大了,可也還沒有糊塗,餘氏和她耍心眼,莫不是急切了些。
想到二房一屋子的糟心事兒,王老夫人面色更是不悅。
王萱蕊卻好死不死的冒了一句話:“大姐姐的病還沒有好呢,母親就算有心也無力啊。”
王萱蕊刺了餘氏一句就轉過了頭去,這下不止是餘氏,就連王老夫人都神色陰鬱的看著她。
只是王萱蕊正偏頭朝著門外冷笑,自然不知道王老夫人和餘氏的神色。
“孽障!”
一句話來的如同晴空霹靂,王萱蕊這下總算看清楚了王老夫人眼底的盛怒。
“就是你這起子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太多了,王家才有這麼多糟心事,你,給我滾去祠堂思過,真是汙了王家姑娘的名聲!”
王萱蕊面色大變,餘氏聽了猶不解恨,可也聰明的見好就收,來日方長,自己只要還有一天是她的嫡母,就有辦法收拾她。
林玉安不由嘆了一口氣,王萱蕊還是太年輕了,真是被寵壞了。
她不動聲色的低頭眼觀鼻鼻觀心,王萱蕊想要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