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約而至,煙花齊放,漫天絢爛。
進城裡喜氣洋洋,這是雍惠元年,新帝登基的第一年,天下大赦,百穀豐收,苛捐雜稅都大大減免,百姓如意,歡心雀躍。
可京城裡的一流圈子裡,王家,靖南王府,榮國公府的氣氛卻很是怪異。
先說王家,因為郡主府一時半會兒還不能住人,安寧郡主和王忠國就只好暫時搬回來,在以前王忠國的院子裡住著。
這住下不要緊,要緊的是齊氏來了,如今管家的又是王忠德的妾室阮千嬌,阮千嬌是阮家庶女,和阮凌音也有些淵源,剛開始也就算了,可齊氏在郡主府發號施令慣了,這一來二往的,王家下人們就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到底該聽誰的了。
阮千嬌很有些手段,在王家那是說一不二的主,她哪兒受得了這個氣,好不容易捱到了這個位置,自己可以真正的掌管王家中饋,如今又來了個比自己輩分更大,地位更好的郡主回來。
她想想就覺得咬牙切齒,後牙槽都要嚼碎了。
過年的時候,她為了討好齊氏,特地問齊氏在哪兒設宴,齊氏說隨她,阮千嬌就提出在齊氏住的永嘉院設宴,齊氏無所謂的答應了。
她以為齊氏只是敷衍了事,誰知道不過幾日,齊氏就親自過問起過年的事務來,連帶著她住的榮禧居也被她過問,每日的茶點果子,衣裳用度,她也要盤問。
這讓阮千嬌有種鳩佔鵲巢的感覺,心裡很是不舒坦,乾脆稱病,故意不去永嘉院請安,也不過問永嘉院的事情,本想著齊氏只怕很快就沒辦法堅持下去,卻不想齊氏越管越來勁兒。
直到丈夫讓人來問她,若是身子實在不舒坦,就把對牌交給齊氏的時候,她才驚覺自己想岔了,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齊氏的強勢讓阮千嬌很不舒服,可丈夫的壓力又讓她不得不面對現實,她若是要一直裝病,掌家大權將再度與她無緣。
她乾脆利用丈夫的話,在齊氏面上提了句:“官人說家中事務繁多,不可讓大嫂勞累了大嫂若是有哪兒不滿意的,儘管提出來。”
齊氏裝聾作啞,並不理會,卻很不屑阮千嬌的做派,冷冷的刺了一句:“大嫂?我記得你不過是二弟的妾氏,妾合買者,賤同買賣,你難道不知道,你叫我什麼?”
阮千嬌氣的不行,回去就給王忠德吹枕邊風,慫恿他讓王忠國出去單獨住,可並沒有什麼用。
桂媽媽旁敲側擊的試探了一下齊氏,意思是這樣下去,怕是要的罪了阮氏。
齊氏不以為然,不冷不熱的回了句:“她有什麼資本同我叫囂,在我面前,她算個什麼東西?”
桂媽媽從此揭過不提。
榮國公府裡,阮凌音的心思氣不順,卻是因為餘昊的緣故。
她給餘昊納了三個漂亮卻對她唯唯諾諾的妾室,慧姨娘臘月裡生了庶長子,餘昊的第一個兒子,高興的不得了,沒有同她知會一聲,就去給榮國公說了,抬了貴妾。
雖然貴妾也是妾,可這樣的舉動無疑是給慧姨娘增長了氣焰囂張她生了庶長子,又水漲船高得了貴妾的名分,比起從前,行事就多了幾分自己的主張。
阮凌音看在眼裡,心底已經是淬了毒,恨不得殺了慧姨娘。
她生不出兒子,這才會允許慧姨娘有孕,卻不知她從前的乖順都是裝出來的,是這樣得志便張狂的小人。
她是貫徹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第二日就去榮國公面前得了同意,把慧姨娘的兒子抱到她屋裡養著。
為著這事兒,慧姨娘在餘昊面前哭了好幾回,聽說眼睛都哭出了問題。
阮凌音心底痛快,餘昊要看孩子就要到她屋裡來,她雖然已經對生下嫡長子無望,可若是能有個自己的孩子傍身,她也絕對會抓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