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州和沈時清沒有跟著一起回客棧,沈時清去看看姑娘們的安頓情況,秦九州則是去了大牢給路驚寒幫忙。
所以最後只有君懷瑾和蘭沉璧一起回去。
到了客棧,兩人身心俱疲,都沒怎麼說話,各回各的房間。
君懷瑾要了熱水梳洗後,又換了身乾淨衣服,寬袍大袖,舒服又慵懶。
她在床邊坐了一會兒,睡不著,正好窗外月色明亮,她沉吟片刻,和小二要了酒,順著窗戶翻上了客棧頂,找了個位置坐下喝酒。
她的長髮未束,隨意的披散在身後,夜風一吹,飛揚而起。
“呼……”
君懷瑾長長的撥出一口氣,拎著酒罈仰頭直接對著口喝。
透明的酒液在月光下閃爍著淡淡的光澤,落入她的口中。
她伸長了脖頸,眯起眼,一口氣喝了大半。
酒香四溢,麻痺著人的思緒,君懷瑾放下酒罈,曲起一條腿,一手撐在上面支著頭,她就這麼冷淡懶散的看著寂靜無聲的周城。
打更人穿梭在大街小巷,巡邏計程車兵偶爾走過,也只能聽到兵甲摩擦的聲音,無人交談。
也無人注意到客棧的屋頂上還坐了個人。
對月飲酒,雅緻又孤獨。
若非無人可夜話,誰隻身對月照影?
君懷瑾輕笑一聲,拿起酒罈又灌了一口。
也不知坐了多久,她身邊已經堆了兩個空罈子,身側卻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她轉頭看去,眼裡還帶著迷濛水光,花了點功夫才看清來人,她挑眉一笑,有些不羈,“你怎麼上來了?也是睡不著出來賞月?”
蘭沉璧愣了一下,視線落在她身邊的酒罈上,皺了皺眉。
沒走近他就先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酒香。
他在君懷瑾身邊坐下,撿起一個空壇聞了聞:“這酒很烈。”
“嗯,烈酒入愁腸,可解百憂,一醉解千愁啊!”
君懷瑾舉著酒罈笑了起來。
蘭沉璧:“……你是不是醉了?”
他邊說邊仔細的觀察起君懷瑾,總覺得她現在的狀態不太正常。
君懷瑾搖搖頭:“沒醉。”
蘭沉璧:“……”
這話你信嗎?
“我就是有點微醺。”君懷瑾說話的時候條理還是挺清晰的。
蘭沉璧沉默一會兒,忽然伸手捧住君懷瑾的臉把人扭向自己這邊,面對面盯著她看了半晌。
君懷瑾疑惑的看著他,眼神清澈又明亮,像極了此時的月光。
蘭沉璧慢吞吞的點點頭:“是沒醉。”
“我真的沒醉。”君懷瑾撥開他的手,坐直身子手搭在膝蓋上,晃了晃酒罈,“我還得處理鳳凰門的事,喝酒誤事,我有分寸。”
這話也不知怎麼就戳到了蘭沉璧,讓他有種難言的微妙情緒。
君懷瑾的長髮有一縷被風吹到了蘭沉璧面前,他忍不住伸手去抓,可下一刻就被風帶走了,指縫間只留下淡淡的涼意。
他悵然若失的收回手,看著君懷瑾身邊還有兩壇沒開封的酒,他拎起來一罈,開啟給自己灌了兩口。
君懷瑾聞聲衝他舉了舉酒罈,蘭沉璧和她碰了一下。
“鐺”的一聲脆響後,兩人相視一笑,一齊仰頭灌了一大口。
“哈哈哈哈——”
君懷瑾笑了起來,指尖在膝蓋上打著拍子,哼起了詩:“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1)”
蘭沉璧側目:“這不像是你會念的詩。”
君懷瑾偏頭看著他,神色舒展,“那我該念什麼?”
蘭沉璧抿唇不語,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