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一圍,那安戎軍便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別看城中存糧甚多,可那一千二百步卒不走,再加上俘虜、傷兵空耗軍資,在回鶻大軍圍城的情況下,毫無作用,反倒只能拖後腿。
是以趙正早早地遣散了他們,只留下本部人馬和右武衛馳援的八百騎兵。以一千五百人護軍的規模,迎接回鶻左部敦王的到來。
只是讓他此時出城,卻萬萬不能。
第二日天剛矇矇亮,西北牆頭值守了一夜的將卒們剛剛伸了第一個懶腰,還未被第一縷陽光照射,卻突聞“咄咄咄”的梆子聲大作。
趙正帶著平涼眾將,披甲一起上了牆頭。
卻見前幾日騎兵突襲後的山崗上,出現了回鶻人的蒼鷹大旗,在初晨草原寒風中迎風飄揚。牆頭的右武衛正來回撥動,篝火未滅,火上架著的瓦鍋裡,馬油正自沸騰。
將左們的傳令聲也此起彼伏。
“弓手備箭,每人三壺。牆下待命,原地用食!”
“牆頭各隊,檢視各處滾石擂木,以中軍大纛升起為號,軍鼓為令,預備退敵!”
“是!”
……
各隊眾軍士各司其職,儼然一派大戰前的忙碌。
跟隨左右的趙吉利“嘿”了一聲,“來了!”
趙正聞言極目遠眺,只見那蒼鷹大旗下,飛來數騎人馬,馬未披甲,人未頂盔,及得近處,右武衛牆頭弓手射出一箭,有人高聲問道:“來者何人”
“回鶻左部敦王帳下使者,請見蒼宣縣侯!”
趙吉利放聲道:“你說你是回鶻左部使,我便認你莫不是扮作回鶻人的吐蕃大軍你且休要騙人!”
“將軍!回鶻左部大旗在此,怎會欺騙還請將軍通融,開城讓某晉見蒼宣縣侯!”
“少廢話!前陣已被吐蕃人趁了空隙,此時未見到左部敦王,此門必是不會讓你等輕易進出!”
說罷,趙吉利手持拍刃,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牆上右武衛,更是各個怒目圓睜,彷佛驚弓之鳥,又似草木皆兵。
那城下的令使踱著馬步,嘆了聲氣,身邊幾人商議了一會,良久才道:“既是如此,將軍稍安勿躁,我且回營稟報。”
“哼!凋蟲小技,何須再耍,若是要趁虛攻城,你且放馬過來,看我大唐鐵軍有何能耐,且被你等一而再,再而三地戲弄”
趙大柱吼完,見那令使策馬離去,便縮身一躲,蜷在女牆下,捂嘴偷笑。
趙正盤坐在一旁,豎了豎大拇指,“可以啊,大柱就沒你演得這般逼真!”
趙吉利扭頭看了看趙大柱,道:“這貨古板地很,讓他回話,怕是要漏了破綻。”
趙大柱甕聲甕氣地罵了一句,沒有反駁。
趙吉利道:“元良如此篤定左部敦王會入城”
趙正笑道:“公主在此,他若是聰明,他就得進城!”
“那入城之後呢”胡三大問道:“拿了”
趙正瞥了他一眼,“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拿了他,然後等著被回鶻人圍著圈毆打當然是以禮相待!此事不必你們操心,我自有對策!只要他能進城,此行便就無虞!”
“這麼說咱們這仗打不起來”趙大柱疑惑,“那咱演這一出草木皆兵是為何”
“噓!”趙正豎著食指,輕聲道:“莫要聲張,右武衛並不知情。”
趙大柱震驚了,“你連自己人都騙”
趙正呵呵呵地笑,做戲做全套,自己人都騙不了,又如何騙得了敵人
卻說回鶻令使方去不久,不足半刻,那蒼鷹大旗下又有了動靜。趙正聽聞牆頭右武衛回報,起身檢視,只見數十騎人馬,自坡上而下,遠遠地見一面黃底黑繡的大唐軍旗跟隨而來,另有一人,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