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走就走,走四方,賺盡天下錢,你有事?”
“瞧大鎮長說,沒事就不能請你吃個飯?”
“不年不節的,這是哪一齣?真的假的?為了這一天,我可是望眼欲穿!”
“真的,鎮東頭梅家溪!”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說說為什麼?”
“你也有怕的是候?遙想當年,你郝大鎮長那濃墨重彩的一筆,是何等豪情萬丈?黃興旺那麻雀臉被你耍得團團轉,鍾鎮長被你掀於馬下,是何等手段?你不是一般人?”
“老皇曆了,何足掛齒,與黃老爺相比,我算個啥?”
“能不能放下你的案牘勞形?有件事,得麻煩你,邊吃邊談,怎麼樣?”
“依你!”郝百聲從板凳上跳下來,拍拍手!黃興忠跟著走出去,廣結善緣,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一時間慕煞多少人,這裡頭就有郝百聲,苦於沒什麼交際,如果象哈巴狗巴巴上前,恐怕失了身份,所以一直是隔岸觀火,這回子好了,黃興忠主動著找上門來,著實令他吃驚不小,“梅家溪吧?頭裡走,換身衣服,隨後就到!”
梅家溪,名字有些詩情畫意,座落在鎮東頭,是梅家第三代在經營,有自己特色,梅家屋後的確有條小溪,算是黃湯河支流,不過,黃湯河不倒流,溪水就清澈透底,溪底有大塊大塊鵝卵石,魚翔淺底,雜生的水草密疏有度,酒後泛舟,不失為文人雅士之舉,梅家置辦兩條畫舫,一條雕游龍,另一條則刻飛鳳,清風習來,水波不興,一溪晚霞,一溪歡歌笑語。
黃興忠來的時候是臨界中午,比普通飯時稍早,太陽溜圓滾燙,一蹦八丈高,日時上竄,蔫蔫欲睡,這是有身份的人多年積習,飯後一覺,是養生,也是墜落,可不這樣下半天就會萎靡不振,積習難改,索性聽之任之。
倆人坐定,酒水和碟子上得差不多,郝百聲左顧右盼:“就我們兩個?”他用手指指自己鼻子,有幾分吃驚。
“你想幾個人?”黃興忠扯開酒罈蓋子,正準備倒酒。
“慢著!”郝百聲推開手,阻制他倒酒,“還是趁著沒糊塗,把什麼事說了吧,要不然,酒喝到肚子裡,九曲迴腸,它再倒出來,就沒味了。
“有件事,我想請鎮長大人高抬貴手,賣黃某人一個薄面,饒了張志清!”黃興忠一抱拳,在那裡搖晃,做作揖狀。
“怎麼饒?980個大洋,那是一筆足以在土木鎮上買處尚好的宅子,這裡不全是賭債,還有借款,你想一筆勾消,沒有那麼簡單吧?看來,我是來錯了地方,這酒,我壓根兒就不能喝!”
“坐下,答不答應,這事另說,酒已經在這兒了,你讓我退回去?再怎麼說你也是一方父母官,不會小肚雞腸到這步田地是不是?你這是要逼死人哪,蒼蠅頭上能有幾滴血,他就是一潑皮無賴,你當真他三天能拿出這麼多錢?你就給他三個月三年,他拿得出來嗎?他窮家破堰,拿什麼給你?”
“照你這麼說:白紙黑字,不管用?他就是賣兒賣女,他也得給我還上!”郝百聲聳聳肩,色厲內荏,“沒有那彎肚子,就不要吃那彎鐮刀!”
“你是一鎮之長,要體恤民情,他就是一個糊塗蛋子,你也不缺那仨瓜倆棗,高高手得了!”
“你說得輕巧,你不是愛打抱不平嗎?你替他出得了,又要做好人,又不出一滴血,天下哪有這等好事?要馬兒跑得快,又要馬兒不吃草,你不能兩頭都佔著,這錢要真的是你出,我豁出去了,我給你減一半,黃大老闆,你說夠不夠意思?”
“我憑什麼替他出?就算我真的想出,你敢要嗎?你就不怕我去蘇縣長那兒參你一本,把你擼了?國難當頭,土木鎮鎮長不思進取,設賭局,坑人害人!你不差錢,得不償失,是不是?我們各退一步,相安無事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