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論是內憂還是外患,祖墳的異狀擺在那兒,訊息不可能全然封鎖,城中必然惶恐。局勢一亂,他雖左支右絀更甚,但渾水摸魚趁機對你下手的可能性卻也更大了。”句蓮抹去案上水痕,嚴肅開口。
這個道理句荷自然明白。她彼時未能親至祖墳踩雷,不知道句老爺原本到底有沒有在那兒給她設下埋伏,又究竟這黑衣人到底是否出自句老爺的手筆。
但事已至此,總證明某個人是非要殺她不可的。無論要殺她的人是變多了還是變狠了,句荷本人的局勢都已亂得不能再亂了。不如趁機捅句老爺一刀,先逮著明知的敵人反擊,總好過啥也不幹。
句老爺不是最愛面子了嗎?
那她就偏要把句老爺的面子撕個稀巴爛再扔到淤泥裡踩幾腳夯實。
句老爺把她當作自己的汙點,那她就要句老爺的汙點佔滿他整張老臉,無可遮掩到連瞎子也能看清為止。
祖墳出事,是天怒鬼怨也好,是歹人作祟也好。總之是狠狠打句老爺臉的事情。叫人人都曉得,他這個家主的威嚴已然不復從前般輝煌。
若論復仇,自然要死抓著對方的痛點不放,如此才算酣暢淋漓,惡因碩果。
“誒對了哥,你今日競選少主的提議透過了嗎?”句荷這才聊起句蓮的事情。
句蓮微微搖頭:“尚未,但不過早晚。”
句荷挑眉:“這麼有把握?”
句蓮飲了口茶,淡淡道:“我的論據本就不無道理。五長老急著與他爭權,見我與他關係有異,很快就會拿此事做文章的。他們還沒什麼表示,不過是尚不清楚我的立場,還不敢貿然下注罷了。”
五長老撂家主面子是明擺著的事,句荷管中窺豹,也算看出了些端倪。
“這麼說,句氏大致分為兩派,家主和五長老對立咯?”句荷試圖進一步瞭解局勢。
句蓮想了想回答道:“這樣說有些武斷,實際情況要複雜得多,每位長老都有自己的心思。不過明面上,五長老和七長老關係要好,一貫是與他作對的。”
“那二長老呢?”句荷可忘不了這跟蹤而來還老打量她的老匹夫。
“二長老,是個公正的人。”句蓮沉吟片刻,解釋道,“他不算偏向哪一派,只是顧及句氏的興旺。”
那就是說也不是不能爭取咯?句荷挑眉。要真正扳倒句老爺,與其靠她自己硬碰硬,不如藉助句氏的權力鬥爭來得更加殺人誅心。
她已見得,二長老在眾長老中顯然格外尊崇,若能將其拉為同黨,對付起句老爺來必然事半功倍。
“明日,你和我一同去一趟二長老府上。”句蓮突然話鋒一轉,說起日程安排來。
“啊?我啊?”句荷直覺沒好事兒。
“嗯。”句蓮也有些無奈,“踏雪鬧事,你難辭其咎。二長老主刑罰,他方才特地攔著我說了此事。”
“那踏雪呢?”句荷蹙眉。
“我問過下人了,它現在暫時沒什麼事,在馬廄休息。”句蓮出言緩解句荷的擔憂,“我也跟下人吩咐過了,家主若有責罰,一切也要先來通知我再行處理。”
“那它不用受罰啊?”
“我不會讓它受罰的。”句蓮保證道。
豈料句荷的眉毛卻皺得更厲害了。
“那個,能不能換一下啊?”句荷試探道。
句蓮不解其意,面露惑色。
“換一下。讓二長老罰它,你保我不受罰。”
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踏雪在馬廄適時地感到一陣惡寒。
它的牙口沒來由地嚼了嚼,似乎突然有點想念句荷屁股肉的口感。
但句荷不知道,她還在試圖自我拯救。
“其實你說發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