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
芸孃的淚還有些止不住,句荷能聽到水滴落在床榻上的聲音。
“娘,你哭什麼啊?”
“你都傷成這樣了,我能不哭嗎?”
那我以前差點給你弄死那回你也哭得很厲害來著。
哭著說我怎麼還沒死。
“娘,你記不記得小時候,我過敏的事情?”
芸娘一愣。
那是句荷一歲以前的事了。芸娘實在不放心留下她這個燙手山芋,終於決定要親自下手。後來還是句荷哭鬧的聲音太大了,驚動了句老爺,她才勉強撿回一條命。
“你,記得?”芸娘說這話時忍不住聲音發抖。
“不太記得。就是,有個模糊的畫面。畫面裡你看著我一直哭一直哭。”
芸娘當時獨自在深夜裡跪在句荷的搖籃邊。她哭著說,你怎麼還不死。又哭著搖頭說,對不起對不起,但你必須死,你應該死的。
她那時哭得很小聲,說話聲更是細如蚊蠅。句荷一度覺得那夜她是打算再次下手的。但芸娘終究只是哭到了天明。
人啊,真的是很奇怪的動物。句荷想。
芸娘緩了緩,冷靜片刻後柔聲道:“許是當時娘哭的太厲害了。所以讓你那麼小就烙下了陰影。”
“荷兒,你要記住。世家是沒有真心的。只有我們娘倆兒才是一條心。”
,!
句荷沒有說話。
二人沉默了很久,一直到芸娘給句荷渾身的瘀傷都抹了藥,她才慢慢地將東西全部收拾回藥箱,又給句荷穿上衣服,蓋好被子。
“乖,休息一會兒吧。等你一覺睡醒了,就不疼了。”芸娘摸了摸句荷的腦袋。
句荷沒什麼表情地睜眼看著屋頂。
“睡吧。”芸娘伸手遮住句荷的眼睛。
黑暗中,句荷似乎又聽見了那天的聲音。
是芸娘。
是芸娘哭著在說。
對不起,孩子。對不起。
我的孩子啊……
我的句荷。
句荷六歲零十一個月的時候,句蓮已是中階下品的修者了。
可以說句蓮已是打遍句家城未成年人無敵手了。
人人都說大少爺果是天縱奇才,是世家翹楚,只怕未來的成就還要遠超如今的句老爺。
大家也說句荷。
說小少爺,也是長得挺漂亮的。
六歲,句荷的女相已略有顯露。
不過所幸並無人懷疑句荷的性別。
畢竟一個上能爬樹抓貓,下能挖洞逮耗子的孩子。實在很難突然讓人聯想到其實是個女的。
大家只是覺得句荷遺傳了芸孃的美貌,且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就連句老爺也是如此感慨。
“若荷兒是個女子,只怕該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啊。”句老爺看著句荷的笑容對芸娘如此說道。
“老爺玩笑了,荷兒怎麼會是個女子呢?”芸娘看著句荷手裡的兩條蜈蚣理直氣壯地撒謊。
:()重生之我怎麼又又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