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三老與鄉嗇夫便帶著馮癩子與薛家幾人去了魚離鄉,沈昂與兒子及眾少年也跟去,但讓妻子女兒先回家。
因涉及人命,此事還得轉交給縣令處理。
不過有延澤裡鄉民的證言證詞,以及薛家姐弟確實有冒充他人騙婚的行徑,縣令很快給出判決,沈昂自衛殺人無罪,但要罰俸兩月以正法度,另支付馮癩子家二百錢喪葬費,又責令薛靈瑤嫁與那馮癩子。
當三老將判決文書讀給王氏聽時,她當場就暈了過去。
薛靈瑤更是驚恐尖叫:“我不嫁!我與他沒有婚約!”
三老收起簡牘,冷冷道:“魚離鄉馮家族人都證明你姐弟二人去了馮家,又親口允諾親事,如今想反悔可沒那麼容易。”
“明明就是沈昭!那日是沈昭去的!我沒有......”薛靈瑤大聲嚎哭。
三老嗤笑一聲:“薛家女郎,你不承認馮家的親事也行,但冒充他人身份行騙可是要判黥面舂糧的,你可願伏法?”
薛靈瑤呆住。
待三老走後,薛靈瑤依舊跪在院子內發愣。
王氏抱住女兒哭得嗓子都啞了:“靈瑤,你為何要去魚離鄉馮家?你真的跟那癩子兄弟說過那樣的話嗎?”
薛靈瑤默默流著眼淚。
她當時真是鬼迷了心竅,相信那高球球的話,以為能讓沈昭難堪。
可到頭來,難堪的變成自己。
此刻,薛靈瑤無比憎恨沈昭,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娘,都是她!是她害了我呀!”薛靈瑤抱著腦袋哭叫:“明明他們都知道沈昭的名字,為何不判她嫁去馮家?”
“還有,阿翼你整日通讀律法,為何不告知我不能冒充他人身份?”
薛靈瑤又將矛頭指向跪在不遠處的弟弟,快速爬過去揪住他衣領搖晃:“你說!你為何要害我?”
薛翼平靜望向胞姐,淡淡道:“我沒學到這項律法,也不知阿姊冒充沈昭的名子。那日我擔心阿姊被人哄騙,一直勸你別去,可阿姊一意孤行,一定要去跟馮家兄弟說那些話。”
“你住嘴!”王氏一巴掌扇到兒子臉上,抖著手指向他眼睛:“白眼狼!我為何養出你這樣的白眼狼?”
薛翼朝後縮了縮,一臉無辜望向王氏:“母親,兒子什麼都沒做啊,如何就成白眼狼了?況且兒子一直都在保護阿姊,是阿姊不肯聽勸,兒子有何辦法?”
“逆子!還敢犟嘴?”王氏又扇了薛翼一嘴巴,咬牙切齒道:“當初我就不該收下你這個孽障!”
薛翼擦一把嘴角的鮮血,悽然笑道:“那母親為何又收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