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他是詩文之靈,生命不歸自己掌控,應該沒有自盡的說法。
但姚名成真看不得他現在這樣子。
“你和你另一半,你們兩個不都是這首詩的詩文之靈嗎?哪有什麼假冒身份。”
“賦得古原草送別,我和它被創造出來的意義就是表達那人送別友人的情感,我只佔據前面無關緊要的部分,卻還被你們奉為詩文之靈,怎麼不算假冒?”
“呃……”姚名成語塞過後,想到安慰說辭。
“這首詩的題目裡雖然有送別兩個字,但它又不可能每一句裡都只寫送別這兩個字,只寫和送別有關的事情。
你代表的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這幾句話,假如拋開送別之情來看。
它表達出的青草生命力之頑強,寫的多好啊!如若你不算詩文之靈,現在這詩的殘篇如何能作為啟蒙詩文,讓後世人見到?”
“你說的……是真的?”坐在地上悲痛至極的白衫少年狐疑抬頭,看似不信姚名成所說。
非他不願相信,實則不敢相信。
在此之前,還從未有人來詩文情境之中對他說過類似這番話。
類似這番肯定他身份與存在的話。
那群借他來塑立文心的後來者們,要麼就完全不顧他另一半存在的事情,一心將他奉作詩文之靈,祈求他的認可。
,!
要麼就知道他另一半存在的事情,對他態度表現得極為不屑,棄他若敝履。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幹什麼,你和你的另一半,你們兩個都是真正詩文之靈。”
“嗚……嗚哇!”
白衫少年嘴唇幾度顫抖,終是壓抑不住內心這幾百年來積攢的所有委屈爆發,猛然大哭出聲,涕淚齊流。
“誒誒誒!你哭什麼,你別哭啊!”
姚名成被他突如其來的變化給嚇住,還以為他是不相信自己說的話,變得更傷心。
“嗚哇……我高興啊,終於有人能真心把我當作詩文之靈了……我高興啊!”
白衫少年在放聲大哭了好一陣過後,臉上突然又帶有難看笑容對姚名成解釋道,意思是讓他不用擔心自己。
自己這屬於開心的哭泣,喜極而泣,再哭一會兒就好了。
“你高興……好吧,你高興才哭的。”
完全看不懂事情經過的姚名成無奈點頭,任由他繼續在自己面前邊笑邊哭。
何為邊笑邊哭?當然不可能是他笑一秒鐘,哭一秒鐘,再笑,再哭……邊笑邊哭指的是他雖然一直都在哭泣,未曾停下。
但他在哭的過程當中,臉上卻又始終掛著笑容。
這就導致他臉上笑容顯得十分難看。
幾乎可以視作鬼臉的表情持續不到半刻鐘,姚名成面前白衫少年總算是發洩完內心委屈,開始做最後的身體發顫動作。
“你……你不是詩文之靈嗎?怎麼也會像我們人那樣哭,就連……哭完身體發顫都會。”
姚名成見他狀態有所好轉,按耐不住自身好奇心問道。
不怪他好奇心旺盛,身為詩文之靈存在的白衫少年,哭起來竟是那般具有感染力,讓他一個真正的人看了都不忍心。
在這片純粹由他自身想象踏入的浩瀚原野之上,能看到此番情景,實屬駭人。
這不比做夢真實多了?
:()凡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