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煙,滾滾不盡的濃煙。
赤焰,點燃夜幕的赤焰。
拄著騎槍,單膝跪地。
騎槍上,教國的旗幟已不再飄揚,甚至有些破爛。
因為沉悶無風的空氣,因為橫飛的炮火流彈。
我是誰?
我在哪?
戰爭……是隨我而來的戰爭嗎?
周圍似乎有人。
她們是誰?
她們為什麼在哭?
為什麼……我能感受到溢滿的悲傷。
但我卻,哭不出來。
為什麼,她們,將炮口,將刀劍,指向了我。
“轟!”劇烈的爆炸……
揚起的衝擊波,微微震散了面前的烈焰。
有銀色的光。
火焰的中心,有一個躺著的人。
他的胸前,似乎是一枚洛林十字……
原來如此。
勃艮第猛的從床上坐起來,大口喘氣。
四下環顧,某個笨蛋在地鋪上睡得正香。
她靠在床頭。
抱緊自己。
由於洛林家房間不足,所以她又得和自己的指揮官一起睡一晚了。
好在洛林的房間一直有被洛依打掃,二人只用直接入住即可。
碎片的資訊從腦海深處飄出。
勃艮第喘氣的幅度小了很多。
看來又做噩夢了。
她又看看地上睡的安詳的洛林。
沒來由的鬆了口氣。
艦娘是有傳承記憶的,她們生而知之,但又並非生而知之。
史實戰艦的艦娘,會在由自己的經歷,構成的幻覺中,反覆沉淪。
而圖紙戰艦的艦娘,則會在設計者的期望與歷史交融出的洞見裡,永遠掙扎。
洛林說,這裡就是家。
家啊,多麼遙遠的詞彙。
她早已將這個有些奢侈的詞彙,遺忘在了迴圈永恆的噩夢當中。
於是不由得苦笑起來。
勃艮第的睡眠一直不怎麼好。
如果我只是個普通艦娘,如果我乖乖的,乖乖聽話,是不是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我也可以擁有這些,美好的東西。
女孩低著頭。
神啊,為什麼您要如此吝嗇。
她不由得抓住被子。
如果這份宿命沒有強加與我……
不,不是這樣的。
設計者們是沒有錯的,他們給予了我生命,讓我有機會感受這一切。
錯的是我,一直是我。
我沒有辦法扼殺自己的想法,沒有魄力扼殺自己的感情,更沒有能力去改變這一切。
甚至連出海巡航都做不好。
哈,她露出有些奇怪的笑。
是了,都是那群雜碎的錯,是那群雜碎挑起了戰爭,所以我來到這裡,這個該死的世界。
所以,送那群雜碎去面見撒旦的感覺,是如此愉悅。
真是令人作嘔啊,這樣的我……
但還是,好想把那群雜碎清理掉呢。
這樣,就沒人能打碎我的應許之地了吧。
她感受到自己的臉頰,因為充血而開始發熱。
她輕輕的喘著氣,但又害怕打擾到一旁熟睡的人。
與死神的幽會是如此的令人迷醉……
她摸了摸自己的身體,身上的傷口早已癒合。
她覺得自己需要一些刺激,一些能夠讓她清醒的刺激。
她恍惚著,彷彿感到破片扎入自己的身體;感到炮彈在自己身上炸開。
又像兩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