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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勃艮第

任由自己的思維發散。

於是,過往的迴音在她的腦中閃過——

海軍設計部的研究人員們將阿爾薩斯級的設計案在草圖上畫下,隨後在毫無意義的拉扯中成功透過。

很快,採用三號案的大姐阿爾薩斯的建造計劃提上日程,採用一號案的妹妹弗蘭德爾緊隨其後,然後是武備技術成熟的二姐諾曼底。

那自己呢?勃艮第在檔案館裡苦苦等待。

她似乎一直不怎麼討喜。

或許是歷史緣故——百年戰爭害死聖女,歷史上無數次的叛亂和暴動。

於是,她最終等來的,不是批准建造的敕令,而是鐵血那轟鳴的引擎和鋼鐵洪流。

阿爾薩斯率先在烈焰中燃燒,緊隨其後的是香檳,洛林,弗朗什瓦孔泰,最後輪到了勃艮第。

鳶尾的領土寸寸丟失,鐵血的軍隊勢如破竹。

設計局的人們把來不及轉移的資料焚燒,然後登上港口的旗艦。

而那艘旗艦則是帶著自己的妹妹,在悲哀的夜色裡倉皇出逃。

七日之後,教國首都淪陷,鳶尾凋零。

這就是我們鳶尾艦娘服從的祖國,我們守護的歸宿——一個脊樑早在1918年就已折斷的民族……

勃艮第很想大笑出聲,但她忘了自己在水裡,於是她咳嗽著把自己拉出來,嘴角依舊掛著癲狂與悲哀的笑。

她似乎有些喜歡上這種把自己溺死的感覺了。

次年,弩炮行動。來自盟友的炮火狠狠地的給了主教一巴掌,這一聲耳光甚至在全世界響徹。人們高聲讚頌皇家的不屈,恐懼癲狂的鐵血,無人同情凋零的鳶尾,甚至恨不得往上再踩兩腳來體現自己的清高。

弩炮轟鳴之後,鳶尾的脊樑斷得更加徹底。

重鑄榮光?靠誰?那個流亡倫敦的將軍嗎?別搞笑了。那除了讓其他人笑的更加猖狂之外,還有什麼用呢?

少女輕輕喘著氣,雪白的臉頰上浮現出病態的潮紅。

她低低的笑著,壓抑著,抱住雪白的雙臂,手掌無意識的上下摩挲。

再後來,土倫泣血,那些同僚們口中高唱著聖歌,顯得無比虔誠。

但聖歌的句點,是炸藥的轟鳴。

如果你們的禱告有用,那麼你們按下起爆器時,主在何方?天國嗎?

那次席捲世界的戰爭因為塞壬的介入而被迫終止。逃亡的主教,將軍,海盜,得以凱旋。

他們三人從凱旋門下走過,在香街上檢閱陸軍;在土輪港外,在同僚們的屍體前,檢閱殘破的艦隊。

就好像自己是個勝利者。

少女抱緊自己,雙手用力的在自己那如同羊脂白玉的胳膊上捏出血痕。

自己那個素未謀面的姐姐和妹妹,居然對這樣的一個“主教”宣誓效忠,對著那個虛無縹緲的“主”,宣誓忠誠。

甚至自為主的刀劍,主的使者。

哦,差點忘了,還有審判庭和克萊蒙梭。

就應該毀掉啊……這些叛徒,懦夫,敵人。真的應該全部毀掉啊,用長弓與皇冠,用大刀與利劍,用天秤上變質的麥,用冥府用瘟疫……

這似乎才是自己該做的——不,不對,這就是自己想做的。

“咚咚。”洛林輕輕敲了敲浴室的門。

沒有回應。

“勃艮第?”洛林有些擔心的輕輕喊道。

“沒事。”勃艮第回應道。

洛林總算安心了些,但是他一想到裡面勃艮第的樣子……

斯哈斯哈,不行,不能再想了。他連忙制止自己。

“那就好。”門外的人似乎出了口氣,“我房間就在你對面,你有事直接喊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