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不成?能在夢裡知道從來沒聽說過的地方?”毓容笑著打趣他。青伶煞有其事地說:“我以前聽老人家說,神仙會在夢裡預示一個人的吉凶,也許是神仙知道我快死的時候公子會救我,所以提前把我帶到小離山,告訴我這裡有哪些山,有哪些寺廟哪些道觀,我會在那裡重新活過來。”
他把過去差點死掉的經歷說得很輕鬆,在說到殷隨救他和重新活過來時尤為高興。
“你吃了不少苦。”毓容疼惜地看著他。青伶不太自然地笑了笑說:“好在公子救了我,這些都過去了。”
馬車在山腳下停了下來,妙玄和靈應早在石階上候著,一望見馬車到來急忙下來迎接,青伶跳下來放好馬凳扶毓容下馬車。妙玄和靈應向毓容躬身行禮:“長公主。”
“住持和靈應師父不必如此多禮。”毓容讓她們起身,她們便直起身子。妙玄在側邊引毓容上臺階,靈應的眼睛一直忍不住看著青伶,先前她還以為是妙玄心虛才誇大了青伶和安伯淵的相似,如今親眼見到,晃眼一看,跟當年在觀裡見到的安伯淵宛如一個人,只是青伶看上去體量單薄一些。
妙玄偷偷瞪了靈應一眼,靈應才把視線從青伶身上移走。毓容在三清像前拈香稽拜後便隨妙玄上了閣樓,這是專供毓容安歇的地方,靈應則帶著青伶和嫣兒車伕去後院廂房安頓。
靈應一面給青伶帶路一面忍不住拿眼睛覷他,青伶猜她可能也見過畫像上的人,所以才好奇,遂點頭回應她,也不見怪。靈應推開一扇木門,屋裡擺著一床一桌一椅,桌子上的蓮花燭臺插著新上的蠟燭,旁邊放著一套乾淨的青花茶具,窗戶用一根木棍支著,透過窗戶可見後山的河流和沿岸各色的野花,雖是簡陋但也十分雅靜。
毓容每次來之前妙玄都會閉觀謝絕香客,屏退閒雜人等。觀裡除了妙玄和靈應之外,還有十幾個靈字輩的老道士和五個小道士。靈應領著微明、微曦、微晶、微昇、微晴幾個人穿戴整齊上二樓見過毓容。
五個小道士在毓容面前站成一排,都是一般的身量,一般的青春年少。一應用木簪束髮,頭戴玄巾,身穿大襟窄袖及踝青袍,腳蹬雲襪十方鞋,個個都是小巧玲瓏的臉,水潤潤的眼,嫩生生的模樣能掐出水來。
毓容一見她們就想起初見靈清時,她的模樣姿態還要勝過她們,如今也只剩一壟黃土了,心中不免感傷。遂讓小道士們都下去,問妙玄明日用的祭品可都準備好了,妙玄讓微明去伙房叫準備祭物的人來回話。
不一會上來一十七八歲的女子,這女子膚色如同小麥,有一股莊稼人的本分樸實,眉眼間卻又有股拗勁。她身上穿著漿洗得褪色發硬的藕色粗布襖裙,髮髻上包著柿色頭巾,卷著袖子,腳上也穿十方鞋,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
毓容看這女子雖不十分漂亮,到底是年紀輕也還算清秀,只是從進來開始一直扁嘴鎖眉,明明看上去才十七八歲,卻一臉的愁雲慘霧,與剛剛那幾個小道士的明麗面龐對比,她顯得十分不討喜,毓容尤其不喜歡她看人時的那股拗勁,故隨便問了些什麼就讓她下去了。
這女子名叫辛淚娘,家就住在小離山下,家中有爹爹繼母和病弱的妹妹。靈應有日在後山看見她在百丈潭邊哭泣尋死,想她是走投無路了,費心思說通了她,讓她來觀內伙房打下手,給她薪錢。
淚娘是莊稼人出身,十歲起就在大戶人家當粗使丫頭,洗衣做飯,砍柴擔水都不在話下,這些活她總是天還沒亮就做好了。妙玄交代她給毓容準備祭拜用的東西,她就山上山下地跑,從樹上摘了野果,自己做了糕點,買了香燭紙錢,元寶黃裱,又從山上打了兩隻野雞。淚娘雖不常和人說話,性子悶悶的,但是手腳麻利,做事勤快,又會省錢,妙玄就留下她了。
微明來伙房喊淚娘去見毓容時,她將縛在野雞翅膀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