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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照顧

新泡了端上來她又嫌茶涼了。

“大人的手臂又出血了。”蘭採荷拿著剃刀,停下來說。安伯淵手臂上裹纏的白色棉布滲出了血跡。言言放下茶案就去看安伯淵的傷口。毓容也連忙起身去看。

“該換藥了。”言言說著就翻找起止血藥和棉布,蘭採荷幫安伯淵脫下寢衣。

毓容想解開安伯淵右臂上的繩結看他的傷口,安伯淵捂住繩結說:“創口未愈,怕血汙傷了長公主的眼睛。”毓容說:“你傷我的心都不怕,還怕傷我的眼睛?”

她拿開安伯淵的手,一圈圈的繞開棉布,越往裡,棉布上的血跡越深。剩最後幾圈時,棉布上乾涸的血和皮肉粘結在一起,毓容怕弄痛他不敢用力。

蘭採荷遞給毓容一把剪刀,她小心翼翼地把剪刀伸進棉布下面,咬牙一剪,剪到了安伯淵的傷口,血浸溼棉布順著手臂滴落下來,安伯淵痛得皺了皺眉。

毓容急忙拿手帕給他擦血,又一次地觸痛了他。

“去打水給長公主洗手。”安伯淵縮回手臂,吩咐蘭採荷 。“言言,你來吧。”他說。言言立即上前給安伯淵止血,她先用溫水打溼棉布,乾硬的棉布鬆軟了下來,她再用剪刀剪開。

蘭採荷端水給毓容洗手,毓容洗著手問言言:“駙馬的傷一直是你在照顧?”

“是。”

言言將止血藥灑在安伯淵的傷口上,那是一道碗口大的刀疤,新結的血痂上還冒著血珠。

“你很會照顧人。”毓容擦乾手戴上幃帽往外走。

“長公主慢走。”言言欠了一下身子。毓容透過垂紗看見她在笑。毓容認為那是一種示威。就是這一笑,讓毓容和安伯淵的關係徹底走向絕地。

儘管毓容很想照顧安伯淵,她十足地希望安伯淵的傷口在她的照顧下好起來。但她必須承認,對安伯淵來說,他更需要這個叫言言的侍女。

言言是官家小姐出身,言言的長姐也曾是文德帝寵愛的妃子。當年衷親王聯結朝中大臣阻撓立太子被髮配堯州服苦役,言言的父親受到牽連被問斬,家中成年男子皆處以流刑,其餘男丁女眷皆被販賣為奴為娼。

言言的長姐替父求情,按理應被打入冷宮,先帝念其有身孕只將其軟禁,之後卻不明不白地死了。言言那年八歲,被賣到青樓學彈琴唱曲,十三歲時被一富人看中贖回去做了小妾,十八歲時富人病死,富人的正妻將她又賣到妓院。

她和安伯淵是在歸雲江的畫舫上認識的。安伯淵結識了一些官家子弟,有人是正人君子,也有人是人面獸心。那晚大家在舫上賞月,喝得興起,有人為了取樂把言言抱起扔進了江裡,看著言言在水裡撲騰一群人在船上拍手大笑。

安伯淵跳進水中將她救起,後來又聽說了她的身世,心生憐憫替她贖了身。安伯淵給了她盤纏隨她是去是留。言言知道安伯淵是毓容長公主的駙馬,而毓容長公主是賀太后的女兒。

從家破人亡那天起,言言就恨姓賀氏一族,他們像拈死一隻螞蟻一樣讓一個家族瞬間傾頹。她恨自己年幼失去雙親,恨自己流落煙花巷任人凌辱,而他們依舊高高在上,依舊尊貴無比,依舊肆意踐踏他人的性命。他們看不見當官的魚肉百姓,看不見路有餓殍,看不見有人典妻賣子。手握大權和身居高位的人心都是黑的。

言言留在駙馬府上,一是為了報答安伯淵,二是為了看看賀太后最疼愛的女兒。

她很懂男人的心。安伯淵甘願向她說出隱藏在內心深處的秘密,她在他最脆弱的時候安慰他,讓他傾瀉自己的情緒。同時也向他訴說著自己多舛的人生經歷,讓安伯淵相信這樣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在遭受了諸多苦難和醜惡後仍舊心懷慈悲,仍舊嫉惡如仇不被泥沼所汙,安伯淵對她的態度從憐憫變成了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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