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容變得膽小易怒,有時候只是風吹動了窗戶上的珠簾她就嚇得拔出劍來。侍女都不敢靠前,因為有個侍女被她當做鬼祟刺傷,僅一天就不治身亡了。
言言死前對毓容說的話像毒蛇一樣在她心裡吐著信子,安伯淵仇恨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剜著她。恐懼和絕望蠶食著毓容的神志,她把府上的戲子悉數攆出,關上門不見任何人。
毓容病倒在床上,賀太后派來的太監和御醫都被她拿劍趕走。她不吃藥也不吃飯,只在餓了的時候喝一點蜂蜜水。
兩個貼身的侍女見毓容萎靡不振,眼看著她精神一天比一天差,怕毓容有個三長兩短賀太后會怪罪下來,一起壯著膽子到床前勸她吃一點,毓容將飯案推翻在地,叫她們統統滾出去。
她們聽見毓容在睡夢中喊安伯淵的名字,兩個侍女一商量認為毓容這是在和駙馬賭氣,只有駙馬能讓她吃東西。於是去駙馬府叫門僕找蘭採荷,想讓他在駙馬面前說說。
蘭採荷因先前毓容餓他肚子的事對毓容懷恨在心,他表面答應侍女,進了院子卻根本沒進安伯淵的房間,兜了一圈出來告訴侍女:“大人說他今天要去言言的墳前看看。你們先回去,我找機會再在大人面前說說。”
賀太后坐在毓容床前,心疼地給毓容擦去淚水。毓容秀髮散亂,雙眼無神地盯著紗帳邊的翡翠玉環帳鉤,那對帳鉤還是和安伯淵成婚那天,毓容親自挑選的。
賀太后看見自己從前千寵萬慣的女兒如今成了這副模樣,命隨行的太監立刻去召安伯淵來長公主府見她。
兩個侍女跪著說:“奴婢們剛從駙馬府回來,府上的人說……”
“說什麼?”賀太后怒問。
“說……說駙馬今天要去言言的墳前。”
“言言是誰?”
毓容冷眼看過來,侍女不敢多說。
“母后平日協助聖上操持政務已經夠累了,這些小事怎好勞母后費心。”毓容說。
賀太后說:“小事?我再不來就要見不著你了!你是我的女兒,我不為你費心誰為你費心?你拿命逼我也要嫁的那個男人嗎?你以為你這樣作賤自己的身體就能換來他的關心?安伯淵到現在有來看你一眼?這種男人也值得你這樣折磨自己?你這麼做除了讓真正愛你疼你的人難過,沒有任何益處。”
毓容流著淚不作聲。賀太后平素對旁人疾言厲色慣了,訓了毓容一頓又難免心疼,她撫摸著毓容的額頭,用手指將毓容散亂的頭髮撩到耳後,無奈地說:“予寧,男人的心不是靠折磨自己得來的。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裡還像我之前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兒?”
說罷就吩咐下去:“駙馬去誰的墳前就把誰的墳挖了,他敢不來就把他綁過來!”
“不,不要去!您這樣做只會讓毓容更加痛苦!求母后不要再插手毓容和駙馬的事了!求母后了!”毓容用手抱住頭,啜泣起來。
賀太后站起,鎖著眉頭來回踱了兩趟,痛惜地說:“毓容!看看你自己,為一個男人你就變成這樣,當真安伯淵是天神下凡,是麟角鳳毛,是世上找不到的珍稀人物,值得你這樣迷戀他?”
賀太后瞧不上毓容現在的樣子,她堅持要太監照自己說的做:“還愣著幹什麼?去把駙馬綁來,長公主什麼時候病好了,肯吃飯了,什麼時候給他鬆綁。”
太監應了一聲就要去。“不要!”毓容從床上跌下來,她推開急忙來攙扶的侍女,跪在賀太后腳下哀求:“母后!求您不要去,予寧病好了,予寧吃飯。快去準備吃的來!”
賀太后搖搖頭,又心疼又無可奈何。她讓毓容起來,毓容不起來,她要吃給賀太后看證明自己沒事。廚房隨時備著吃的,只等毓容一開口就端上來。毓容嚥下淚水,顫巍巍地從侍女手裡接過一碗蓮子羹,她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