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被人家府上攆出來的淫婦,你哪有臉說別人不要臉呢?連累我們被人指指點點不說,還把我兒給剋死了,這是你欠我們的,今天你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
淚娘笑道:“你們要不要臉自然有左鄰右舍來說,我反正早就沒臉了,我不在乎!”
淚娘邊喊救命邊往外跑。傅嚴氏一邊拉扯淚娘一邊對傅大夫說:“快捂住她的嘴!別讓她亂說!”傅大夫便上前幫忙。
左右鄰居引頸探頭張望,看見傅大夫和傅嚴氏一個把淚娘往屋裡拉,一個打她嘴巴子,看她們的神情有些人猜到了怎麼回事,嗤嗤笑著看熱鬧。
淚娘死死扒住門檻,嘴裡喊:“救命!公婆倆往酒裡下藥……”傅嚴氏急得拔下簪子扎她的嘴,淚娘慘叫連連,嘴唇上被扎得鮮血淋淋。
鄰居里年長一點的老人看不下去,就給了傅嚴氏一個臺階下:“算啦!娶了這麼個人能怎麼辦呢?你扎她你兒子也活不過來了!”
傅嚴氏借坡下驢,又坐在地上嚎起來:“百川……川兒啊……早知道這狐狸精是個喪門星我打死也不抬她進這個門……可憐我就這麼一個兒啊……”邊嚎邊將淚娘往外推搡:“你給我滾!滾出去!我不想再看見你!”
傅嚴氏給了傅大夫一個眼色,傅大夫便一臉的喪子之痛,對淚娘說:“就當你沒進過我家門,回你孃家去吧。”
老人就對淚娘說:“孩子,快走吧。”看熱鬧的鄰居都說:“走吧,快走吧。”
落日寒風中,淚娘走在回家的路上,口唇上冒著滴滴血珠。幾個小頑童像幾隻小蒼蠅似在淚娘周圍飛舞,他們拍著巴掌蹦蹦跳跳地喊著:
“喪門星!狐狸精!
喪門星!狐狸精!
喪門星!狐狸精!”
頑童嬉笑的聲音在山野間迴響,像傅嚴氏的簪子一樣一下下地紮在淚娘心上。淚娘撿起一塊石頭砸向他們,他們便一鬨而散。
淚娘回到家和苦娘歇了一晚。辛喜寶不知道淚娘回來了,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起床看見苦孃的鞋晾在地上,就把尿尿在裡面。
淚娘揪著他的耳朵把他臭揍了一頓。蒲翠蓮和淚娘又廝打了一場,辛大田嫌吵躲了出去。
蒲翠蓮去了一趟集上才聽說淚娘是被傅家趕出來的。回屋就和辛大田說:“你女兒被人趕兩次了,本來名聲就壞,這回誰還敢要?你要讓她留在家裡吃乾飯,我嫌她晦氣!”
辛大田說:“那你說怎麼辦?”
蒲翠蓮說:“你去和傅家說,淚娘是他們家的人,讓他們來領走。”
辛大田跑了一趟回來說:“傅家早上搬走了。”淚娘在院子裡洗衣服,蒲翠蓮故意大聲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哪有出了門的女兒賴在孃家不走的!”
辛大田難得寬容地說:“先容她再待幾天吧,多虧她還了五十兩銀子,不然咱們現在估計在蹲大牢,等她找到落腳的地方再讓她走。”
蒲翠蓮更來勁了,說道:“說起這個我就臊得慌!知道外面傳得多難聽嗎?說這五十兩是你女兒拿皮肉換的!都有人看見姘頭找上婆家門了!走哪都有人說閒話,我寧願坐牢!”
辛大田嘟囔著說:“那也是還了呀,你願意坐牢,我可不願意。”
蒲翠蓮哭哭啼啼地說:“我不管,你要留她在家裡,我就帶著喜寶走!你們父女一條心,我們娘倆在外面餓死算了!”說罷抱起辛喜寶就要走。
辛大田把辛喜寶抱過來說:“說的什麼話,我可就這麼一個兒子 。”
“那你讓她走!”蒲翠蓮叫喊著。
淚娘甩了棒槌走進苦娘房裡,苦娘聽見蒲翠蓮大喊大叫就害怕,把頭蒙在被子裡發抖。淚娘掀開被子,苦娘抱住淚娘說:“姐姐我怕。”
“苦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