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伶說:“小常師兄說,是夫人的離夢丹救了我。”
“這麼說,我的竹生又回來了?”
毓容伸出手,她很怕一碰到他,就會發現這是場夢,青伶就會變成一陣輕煙,因而只抬著手,怔怔地看著他。
青伶見毓容為自己滿臉憔悴,心內大慟,忍不住跪在毓容面前哭了一陣。
敘過生死離情,青伶方才說起自己被蘇七斤謀害的事。
毓容一開始便覺得青伶落水之事蹊蹺,只是一直沉浸在悲傷中無心追究,現青伶提起來,便命金猊立即去把蘇七斤捆了來。
蘇七斤聽說青伶詐屍了,他不信鬼神之事,想是青伶沒死掉,收拾了包袱細軟翻牆跑了。
金猊沒抓到人,青伶想反正他也不在府中了,便不想追究下去。
毓容說:“不用你管,我還不知道我府中竟有這樣的人。”
毓容斥責金猊讓這樣的人留在府中,親自修書一封,讓金猊附上蘇七斤的畫像遞給兵馬司計邨,要他緝殺惡奴蘇七斤。
青伶從梅園回了角屋,毓容讓嫣兒悉心照料。
待青伶身子恢復如初,便跟金猊說此事因香袖而起,認定是她在中間搬弄唇舌才給竹生招致殺身之禍。
府上容不下這等是非之人,命金猊把香袖攆出去,給青伶另換個丫鬟,任青伶怎麼求情都是無用。
青伶沒想到會連累到香袖,也想不出有什麼辦法能讓毓容改變主意。
殷隨從梅園回來,看見青伶坐在翠琅軒內,背靠著柱子愁容滿面,走進去問他:“可是為長公主趕香袖的事發愁?”
“公子。”青伶起身給殷隨讓地。
殷隨搭著他的肩和他一起坐下。
“香袖這丫頭是該教訓教訓,她那張嘴啊,是又能吃又能說,還懶,討厭得很。”
青伶說:“香袖一點也不懶,就是能吃了一點。”
殷隨笑道:“那是對你才不懶,在前院,我想讓她倒杯茶來,她還囉囉嗦嗦的。除非說她為你轉了性了。”
青伶羞澀地笑了笑,將兩手夾在大腿間。
“我不過是多給了她一些吃的,她就喜歡纏著我。”
殷隨說:“可不是為吃的,我看那胖丫頭喜歡你,喜歡得緊呢。那天大家都以為你死了,她哭得好傷心,橫在棺材上面不要金猊蓋棺,說要再看你一眼,要不是她那麼一鬧,你可就真被蓋進棺材裡了。泉生跟我開玩笑說,你八成是被香袖給吵醒的。”
“她哭得很傷心?”
“蓋棺的時候,都恨不能跟你去了。”
“可她這是為什麼呢?”青伶不解地看著殷隨,希望他給個回答。
殷隨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沒有為什麼!戲裡唱得好,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香袖對你,就是這樣。”
香袖收拾好東西,青伶問她去哪,她怏怏地說:“回家。”
“你家裡還有些什麼人?”
“二孃和小弟,還有爹。”
青伶說:“太陽都快落山了,我再去求求長公主,好歹等天亮再說。”
香袖忙叫住他:“竹生哥別去了,長公主鐵了心要攆我走,天黑了我就在城郊破廟裡先歇一晚,天亮了,我再趕路。”
“那怎麼行,我在城郊破廟裡留過夜,裡面都是乞丐,我一個大男人都被他們趕出來了,你一個姑娘家還不被他們欺負死,不行不行。”青伶搖著頭,嚴肅地說,又問她:“你爹和繼母對你好嗎?”
香袖突然嚎啕大哭:“我以前沒這麼胖的,被他們賣掉之前沒吃過飽飯……”
青伶聽了很心酸。
“你回去他們欺負你怎麼辦?萬一把你賣給蘇七斤那樣的人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