際上在和老闆商量怎麼抓住菊生,怎麼分賞銀。
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報官的話肯定來不及,老闆便很快想到用藥將他蒙倒。
這一帶的茶攤與匪徒有勾結,若是遇到有錢的客人,便下藥蒙倒搜刮錢財,客人醒來發現財物被竊取也不敢報官只顧著逃命。
老闆見菊生不喝乾脆就來硬的,他拍了一下手掌,後面就出來兩個拿刀的土匪,其他喝茶的客人看見土匪全都嚇跑了。
菊生拔腿就跑。老闆大喊:“快追!那可是長了腿的三百兩銀子!”
那兩個土匪拿著刀跟在後面攆。菊生沒有順著山路跑,他從斜坡上跳下去,鑽進茂密的草窠裡,那些野草長得有一人多高,即使已經是秋天也依然旺盛,足以讓菊生藏身。
菊生撥開野草,矮著身子穿過草窠,那兩個土匪已經不見蹤影了。菊生得意地從草窠裡鑽出來,一隻手抓住他的後背,又把他拉了回去。
菊生以為是土匪,揮著拳頭要打,定睛一看,居然是吳得。
“吳得?你怎麼在這?”
吳得噓了一聲,說道:“這附近都是土匪,你跑不掉的。我已經在這躲一天了。”
吳得肩上揹著沉甸甸的包裹,裡面裝著三百兩白銀。他的獸皮生意因為賀芳羨而終止。
賀芳羨和沈英池小聚時聽說了他被吳得騙的事。賀芳羨一是為了給沈英池出氣,二也是為了在沈英池面前顯示虞大太監對太師府而言並不是什麼厲害角色。
賀芳羨讓運兒去吳得那裡買獸皮,先買了一百張,之後立了字據讓吳得拿一千張來。
吳得欣喜若狂,到處找頭人買獸皮,好不容易湊到了一千張獸皮,結果運兒不要了。
吳得拿著字據去衙門評理,誰知賀芳羨把接應他收購獸皮的假客商給扭送了上來,假客商把什麼都招了。
若是一般人衙門定要他買了一千張獸皮,但涉及賀家,衙門兩邊都不敢得罪。
虞大太監知道賀芳羨是有意為之,在京城,他最不想和賀氏有什麼糾葛。遂讓衙門“照法處置”。
吳得這才知道來自己這裡買獸皮的人是太師府的五公子,自知是碰到了鐵板,求賀芳羨放他一馬。
賀芳羨念在他是小常的師父,要他發誓從此後不許在京城招搖撞騙,歸還從沈英池那裡騙去的銀子。吳得也只能照他說得做。
吳得本以為高枕無憂了,不料因賀芳羨此舉,一時間衙門裡被吳得之流騙過的人蜂擁而至,都要告京城的獸皮販子騙錢,衙門日日被圍得水洩不通,甚至驚動了巡撫。
虞大太監見事情越鬧越大,恐怕上面順藤摸瓜遲早摸到自己身上。虞大太監對京縣老爺說:“巡撫我是不怕的,只是我到了頤養天年的年紀,不想惹這些糟心事。最好是迅速解決了這件事。”
京縣老爺受了虞大太監不少賄賂,與他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若是真查到虞大太監頭上,他的烏紗帽也保不住了。
京縣遂派人去抓吳得,先穩住人心,然後暗中將他治死,讓他擔了所有的罪名。
吳得是隻老狐狸,猜到衙門會有此舉,早就收拾細軟跑了。
歸雲渡在抓人,他打算從豺嶺翻出京城,剛到豺嶺地段就被劫匪盯上了,虧他把銀子藏在草窠,潛到河裡才躲掉。甩掉劫匪後他只敢在草窠裡貓著,打算等深夜再走。劫匪也要睡覺的吧,他想。
菊生說:“你走不掉,我走得掉,別拉著我。”
吳得拽得更緊了:“我不能看著你去送死。那些匪徒殺人不眨眼的,衙門都管不了。”
菊生冷笑道:“衙門還不如土匪呢。”吳得說:“傻小子,聽話!等半夜我們一起走。”
菊生心裡一暖,吳得往日雖對自己動輒就是打罵,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