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懷在箱子裡,心臟劇烈跳動,彷彿下一秒就要衝破胸膛。他聽著外面的混亂,每一聲叫嚷、每一下兵器碰撞,都令他頭皮發麻。突然,“嘩啦”一聲巨響,好似門板被蠻力生生扯下,幾雙沉重的靴子重重踏入屋內,發出沉悶的腳步聲,在地面上來回拖沓,像是在翻找著什麼至關重要的東西。
“這屋裡怎麼一個人都沒有,是不是跑了?”一個粗啞的聲音在屋內響起,聲音裡滿是疑惑與不甘。
“不可能,剛明明看到有人影閃進來。仔細搜,一個角落都別放過!”另一個尖銳的聲音立刻高聲命令道,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狠厲。
吳懷感覺那些腳步聲越來越近,他甚至能清晰地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在這狹小逼仄的箱子裡不斷迴盪。他緊緊閉上眼睛,雙手用力捂住嘴巴,拼命壓抑著內心幾乎要將他吞噬的恐懼,汗水不受控制地從額頭不斷滲出,很快就浸溼了他的衣衫,寒意順著肌膚蔓延開來。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騷亂,有人扯著嗓子大喊:“別讓他跑了!”緊接著,一陣雜亂無章的腳步聲迅速朝著遠處奔去,那聲音彷彿千軍萬馬奔騰,震得吳懷的心也跟著一顫一顫的。吳懷心中猛地一緊,完全不知道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時間彷彿變得無比漫長,過了許久許久,外面的聲音才漸漸平息下來,只剩下偶爾傳來的幾聲火焰燃燒時發出的“噼啪”聲,在這死寂的氛圍裡顯得格外突兀。
吳懷在箱子裡滿心猶豫,心中天人交戰,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出去。又煎熬地等了一會兒,四周安靜得可怕,似乎連空氣都凝固了,他才緩緩伸出顫抖的雙手,輕輕推開箱蓋,小心翼翼地從箱子裡鑽了出來。屋內已然一片狼藉,桌椅被蠻橫地推倒在地,窗戶也被打破,刺骨的冷風呼呼地灌進來,吹得他打了個哆嗦。
他腳步虛浮地走到窗邊,向外望去,只見街道上到處都是熊熊燃燒的房屋,火光沖天,映紅了半邊天。偶爾有幾具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鮮血早已在這嚴寒中凝結,殷紅的血跡在白雪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觸目驚心。吳懷心中一陣悲痛翻湧,眼眶瞬間紅了起來,他滿心擔憂吳澤的安危,咬了咬牙,決定出去尋找他。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小懷,你在哪裡?”是吳澤!吳懷心中猛地一喜,眼眶裡蓄滿的淚水差點奪眶而出,他連忙朝著聲音的方向跑去。在一個街角,他看到了吳澤,吳澤的衣衫有些凌亂,髮絲也有些散亂,臉上還帶著一絲掩不住的疲憊,但看到吳懷的那一刻,眼中立刻閃過一絲驚喜與劫後餘生的慶幸。
“哥,你沒事吧!”吳懷一個箭步撲到吳澤懷裡,聲音帶著哭腔,像是壓抑了許久的恐懼與委屈終於找到了宣洩口。
“我沒事,你呢?有沒有受傷?”吳澤緊緊地抱住吳懷,雙手用力地拍著他的後背,關切地問道,聲音裡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吳懷用力搖搖頭,聲音帶著哭腔:“哥,這是怎麼了?”
“有賊人作亂,騷亂是從侯府開始的,侯爺現在不在府上,侯爺去處理騷亂了,很快就會解決你跟我一起去侯府裡避一避。”吳澤神色凝重,拉著吳懷的手,快步朝著侯府的方向走去。
“侯府?”吳懷猛地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惶,情不自禁地拔高了聲音,驚呼道,“侯爺他們沒事吧。”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顫抖,雙手不自覺地揪緊了衣角,彷彿這樣就能抓住那未知的不安。
“沒事,侯爺和林庸都在府上,聽說是回紇鬧的亂子。”吳澤狠狠地呸了一口,這一口啐得極重,像是要把心中對回紇的厭惡都給吐出來。不知不覺間,他和整個魏地的百姓一樣,對回紇嗤之以鼻,心中滿是仇恨。他攥緊了拳頭,手臂上青筋暴起,惡狠狠地說道:“這群狗東西,早晚要打過去,讓他們知道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