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今聖上想要祁連山死很容易。
祁連山的功夫再高,也沒有他身邊的暗衛首領沐風高,暗殺輕而易舉。
聖上只是不想祁連山死得不明不白,那樣的死法容易讓天下人懷疑是他沒有容人之量把人弄死了。
所以他在等,等一個理由,一個藉口。
如今有證據擺出來,祁連山是亂臣賊子,聖上終於可以殺他,還是在百姓的唾罵聲中光明正大的殺他。
何樂而不為。
謝卿卿無意與一位帝王對著幹,安北侯會死,他會被官兵押送回京,在某一日的午時被斬首示眾,只有他死,安北侯府的其他人才可活。
更何況有的人應該死。
唐微雨想殺的人,就只有祁晏白還活著了。
不過她更想讓他死在流放路上。
此時的安北侯府亂成一團。
安北侯夫人聽了聖旨過後,就大受打擊,她嘴裡一直唸叨著:
“我家侯爺不會通敵叛國,不會的,不會的……”
她雖貴為侯夫人,但是婚後就被祁連山嬌寵著的,連侯府的中饋也是陪嫁嬤嬤幫她打理的,她只是一個下命令的人而已,如今侯府大樹將傾,她絲毫沒有辦法,她的主心骨不在京城裡。
“呵呵,你家侯爺?祁連山已經不是侯爺了,他已經被奪了侯爵稱號,夫人還是不要再口誤!”
奉旨來查抄侯府的負責人馮江站在一眾人前面,皮笑肉不笑。
他看著安北侯夫人惶惶不可終日的樣子更是大快人心,這些貴族吃穿最好的,卻還敢做下叛國投敵的大罪,真是死不足惜,聖上實在太仁慈,還只是判了他們流放。
他又看著被兩名禁軍按跪在地上的祁晏白。
少年郎君在聖旨宣讀後,試圖逃走被禁軍拿下後,更是口吐惡言,他便下令讓人掌嘴,眼下祁晏白被打得兩頰都是巴掌印,發冠歪斜,頭髮凌亂,已經跪在那裡,低著頭不敢再說話了。
他終於接受自己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侯府世子,隨意一個低賤出身的禁軍也敢打他的臉。
侯府的丫鬟僕從很快被趕到一邊被禁軍團團圍住,有人正在裡面搜身,以防有貪心的人偷拿銀錢。
時不時就有人被搜出銀兩錢票,首飾珠寶等物,人群在一口大木箱都快被搜出來的財物裝滿了。
負責人馮江感嘆,“這侯府的下人真敢拿呀,這些都是充盈國庫的財物,他們也敢伸手,這手腳實在不乾淨!”
這是當家主母沒把後宅管理好啊。
不過看看在那裡萎靡不振的侯夫人,連兒子被打都沒什麼反應,一看就不是個能經事的主。
“夫人你看,你們頭上,身上還戴著聖上國庫的首飾,來人呀,伺候幾位主子換衣脫簪!”
眼看著有一名禁軍要來帶她去脫衣服,她終於有了反應,“讓我的嬤嬤來,我不要你碰我!”
馮江冷笑,“你的嬤嬤也即將被一起送去發賣!夫人是要被流放的,還是趁早習慣,現在你是自行換衣脫簪,還是要我的兵伺候?!”
“我……我……我自己來……”
祁連山還有兩個庶弟,婚後就被祁連山安排到府在去買房另住了,這場災禍,他們兩家也沒逃脫,眼下正被禁軍一起押過來。
庶弟祁連原是二房,妻子林如,生有兩子一女。庶弟祁連水是三房,妻子蔣小珂,生有兩女兩男,還有二房三房的生母祁周氏。
他們所有人都換上了半新不舊的衣服,頭上身上一點首飾也沒有,頭髮都是用禁軍帶去的木簪挽住的。
唯一還算新的便是鞋子,這些人即將流放,每天都需要走完規定的路程,禁軍便沒有動鞋子,允許他們穿一雙最趁腳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