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安躺在床上，回想希可剛剛說的話。

【——人類在足以滅絕他們的末世裡生存，需要有足夠的覺悟。】

可擁有足夠“覺悟”的人，現下寥寥無幾，甚至世界聊天裡還滿是“逮捕蘇明安”之類的言論。

他翻了個身，肩膀撞到牆面，突然覺察到不對。

……這裡是小眉和董安安的家，是一處普通的民宅，為什麼牆面後面是空的？

他屏息凝神，手在牆角的凸起處一拍——

“咔嚓——”

一陣輕微的聲響後，一條暗道顯現。他一路駛入密道之內。在經過大約十分鐘的移動後，上方傳來隱約的亮光。

“咔嚓”一聲脆響，他掀開了木板，落到上方的室內。這間房屋的牆壁由紅磚砌成，略帶黑塊的黃銅吊燈懸掛於屋頂，一盞燭燈幽幽燃燒。

這間房屋的裝修風格極具人文主義，看不出測量之城的機械風。這應該是三大組織之一——【聖堂】的駐地，與機械軍【鷹犬】和仿生人組織【伊甸園】不同。

此時，他看見一位坐姿優雅，身著長袍的紅髮青年，看著手裡的書:

“……分級思想，還有部分精英主義，適用範圍特定。對於小群體是一個人；對於集體那就是一個小集體領導；而上層必須要有值得被信賴的地方，德應配位……”

紅髮青年輕聲念著，在聽到了地道的動靜後，他轉過頭，正好對上蘇明安的視線。

蘇明安一聽，就知道這個人在讀什麼。這似曾相識的言論……不就是燈塔理論嗎？

“你該不會是蘇凜吧。”蘇明安直視斜倚著的紅髮青年。

太巧了，他只是隨便走了個地道，都能看到蘇凜。

“你讀燈塔理論做什麼？”蘇明安記得蘇凜親口說過，燈塔理論是“忽悠他人的虛無理論”，對此不屑一顧，沒想到今天蘇凜在讀這個，正好被他撞見了。

“別誤會，我只是喜歡一切有思想的文字。”蘇凜取出一枚深藍色的吊墜，拋給蘇明安：

“快遞送達。這個吊墜是黎明密碼，我不清楚這有什麼用，但應該是你要的東西。”

蘇明安接過吊墜。

……

【獲得第二位·黎明密碼。】

【音節：“可塞”】

【該音節可被破譯，獲得語意。】

……

……原來是這樣的密碼模式，居然是音節。

“可塞。”他念叨了下，這音節聽著有點像函式，讓他想起高中做三角函式的痛苦回憶。

“蘇凜——你的身上，應當也有黎明晶片吧。”蘇明安倏地想起這一點。

“這個不必擔心。”蘇凜說：“我的身上沒有晶片。我和你，是測量之城唯二沒有黎明晶片的人。我把黎明晶片取出來了，我不喜歡被人監視的感覺。”

蘇明安驚訝。

——這東西還能取出來？

“剖開後頸，取出晶片，再止血，主要靠維生能量來維持。”蘇凜說：“我的生命力比較強大，取出來不是問題。”

蘇凜雖然說得輕巧，蘇明安卻知道，這取出黎明晶片的行動肯定十分痛苦。

黎明晶片並不能操控一個人的行動，但它能在人試圖脫離晶片的情況下，放出令人疼痛的電流。

忍痛不說，沒有醫療條件直接切開脖頸取晶片，和自殺無異。他很難想象蘇凜是怎麼一個人切開後頸的，再獨自縫合的。

“——你打算什麼時候反攻？”蘇凜突然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

“你不是坐以待斃的人，等在這裡被全城圍捕，不可能是你的計劃。”蘇凜重新翻開書：“伱應該想闖入中央城吧？就像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