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尼腦筋一轉，連忙擺手道：“我看錯了，我看錯了！這是……林，林大安，對，是一個叫林大安的聯合團工作人員打來的通訊！是我看錯了。”

他瞅了一眼面前的通訊介面，明明白白的是“聯合團林望安”，但現在他只想裝瞎子。

艾尼這麼蹩腳的掩飾，誰都能看出來。

“原來如此。”蘇明安卻像沒聽出艾尼的掩飾。

艾尼笑道：“只是個工作人員，我掛了就是。”

他盯了蘇明安一眼，見蘇明安沒有動作，便伸手點了“結束通話”圖示。

一時間，懸停的凝重氛圍彷彿融冰，眾人表情迅速恢復自然。

“既然是聯合團的工作人員，那就算了嘛，來，張嘴——”露娜露出笑容，將呂樹糖人往前遞。

蘇明安張嘴咬下糖人，笑著跟她說謝謝，神情裡沒有半分難過，像是真的只結束通話了一個陌生人的電話。

“蘇明安，我看那邊有大熊貓園，我們去看看吧……”林音招了招手，帶他們往前走。

……

聯合團12區，鋼琴邊的女人靜靜看著眼前的通話介面，鮮紅的“通訊已被拒絕”倒映在她眼中。

她表情微沉，手指痙攣般地按壓在鋼琴鍵上，發出“鐺——”的一聲。

“這……艾尼竟然掛了電話？”旁邊的長江系統鯤鵬部秦曉慧驚訝道。

早在第一世界，艾尼就是聯合團支援的物件，與聯合團有緊密的合作關係。但現在林望安要打通訊的時候，艾尼竟然把電話掛了？

陸長申猜測道：“可能是別人讓艾尼結束通話的。據說他們幾個榜前玩家在一起玩。”

“動物園那塊區域，我們有監控嗎？”秦曉慧說。

“有，但我們無法捕捉到他們的具體位置。而且，我們和他們並非敵人，而是可以達成的合作關係，監控他們反而會拉遠距離。”陸長申說：“如果是諾爾他們要求結束通話的，那就沒辦法了……”

“不。”林望安卻低低說了一聲，聲音沙啞。

二人同時朝林望安看去。

她眉眼低垂，長髮柔順地披在身後，白皙細長的手指壓在琴鍵上，在陽光下就像玉石雕琢般美麗，與之反差巨大的，是她眼底裡暗藏的陰霾，纖細的身軀彷彿藏有惡獸。

“……一定是他許可的，一定是他。”林望安低聲說。

“您的意思是，蘇明安？”陸長申說。

“是。一定是他……如果他不許可，艾尼不會掛電話，一定是這樣。”林望安的語聲越說越快，手指不自然地漸漸蜷縮：“他以前從來不會忤逆我，不會向我頂嘴，不會吵鬧，不會哭，也不會掛我的電話，果然……他長大了，不想接媽媽的電話了。就算知道媽媽醒了，也不會來醫院看了。”

秦曉慧一聽，心底暗自腹誹：照您這精神狀態，他一來醫院，您估計又要上手砸他。第一玩家真是倒了大黴，攤上這樣的媽媽，換作她自己攤上這種媽媽，她寧願斷絕關係。

她想到剛剛林望安狂砸鋼琴的態勢，還心有餘悸——這是個真瘋子啊。

見林望安呼吸越來越急促，手指掐痕越來越深，秦曉慧對陸長申附耳道：“叫心理醫生來吧。”

“唉……”陸長申只能暫時放棄了聯絡蘇明安。

如果聯絡上蘇明安，他的功績能算上一筆。如果能把蘇明安請到這裡來，那功績又是一大筆。結果艾尼這電話一掛，全沒了！

陸長申轉身出門去。

“您別難過了，其實也不一定是他結束通話的……”秦曉慧仍然在安慰林望安：“來，我再和您聊聊吧……”

……

這一天，蘇明安結隊去看了很多風景。

林音很喜歡大熊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