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色,似是方自羊狗身上活生生剝下的,只是老人雙腿盤膝,不加註意,便難發覺,想是這老人雙腿陰寒之症極重,倒非故作不能行動。
思忖之間,突聽老人長嘆道:“吃藥的時候又到了!”雙掌輕輕一怕,展夢白立在近前,聽這掌聲似是十分輕微。
但這輕微的掌聲,越到遠處越是響亮。
接著,垂□外竟響起了一陣馬蹄聲,蹄聲漸近,垂□一掀,門外站著的竟是那終日未曾露面的火鳳凰。
她手裡牽著一條□繩,瞧見展夢白,腳步一停。
那老人笑罵道:“小丫頭,他已是自己人了,還避他作甚?”
展夢白暗中苦笑,卻不得不含笑向她打個招呼。
那知火鳳凰直著眼睛走進來,竟再不瞧他一眼。
展夢白不禁暗中奇怪,但更奇怪的是,她手裡牽著的,竟是那匹‘紫麒麟’,只是這匹千里良駒,此刻竟是無精打采,再無昔日神駿之態,見著展夢白,彷佛還有些認得,垂首低嘶了一聲,展夢白更是驚奇,暗暗忖道:“這老人要吃藥了,她怎地牽了匹馬來?”
只見火鳳凰左掌捧著只玉缽,反手自頭上拔下只銀簪,突然伸手一刺,將銀簪深深刺入馬股中。
那匹馬似已被藥物麻醉,全然不覺痛苦,火鳳凰右手拔出銀簪,左手玉缽立刻接了過去,鮮血汨□自馬股流出,流入了玉缽之中,片刻之問,便將玉缽注滿,火鳳凰已取出塊膏藥,‘吧’地貼上馬股的創口,雙手捧著玉缽,送到那老人面前,老人接過玉缽,竟一口氣將缽中馬血喝得乾乾淨淨!
展夢白早已看得目定口呆,作聲不得,暗驚忖道:“難怪此馬神情這般萎頓,卻不知這老人喝這馬血作什麼?”
只聽老人哈哈一笑,道:“馬兒馬兒,苦了你了。”目光轉向展夢白:“就連你瞧著也有些心疼,是麼?”
展夢白道:“不錯,馬多的很,何苦要喝它的血?”
老人笑道:“小孩子知道什麼?這匹馬乃是我老人家花了三年心血養成的‘藥馬’,不喝它的血喝誰的血?”
展夢白大奇道:“藥馬?”
老人大笑道:“這匹馬三年來吃的草料,俱是常人做夢也吃不到的靈藥,旦享了三年的福,如今也該吃些苦了!”
展夢白恍然忖道:“難怪唐門中人,將此馬看得那般珍胄,一心想要奪回,這老人想必是因練那陰柔之功,練得太過,以致雙腿陰寒入骨,如今便要想盡千方百計,來驅除這雙腿陰寒,但此馬既是藥馬,為何又要它在路上奔波?”
只聲老人笑聲一頓,大聲道:“你終日在江湖中走來走去,可曾聽到江湖中有個名叫‘火盆’之地?”
展夢白道:“未曾聽過。”
唐老人道:“火盆中住著個冷藥師,你可曾聽過?”
展夢白搖了搖頭,老人大笑道:“哈,看來你還是孤陋寡聞的很,連這樣精采的人物,精采的地方都不知道。”
語聲頓處,突又問道:“催夢草這名字,你總該聽過吧?”
展夢白的心頭一凜,道:“催夢草興火盆有何關連?”
唐老人笑道:“這‘火盆’一地,遠在新疆,邊外之人,稱它為‘吐魯番’,這地方又低又熱,泡在冷水裡還要流汗,常人簡直一天也住不得,但那裡所產的西瓜和葡萄,卻是其甜如蜜,我老人家現在想起來,還忍不住要流口水。”
他果然‘咕’地□下口口水,方自接道:“但老天爺造物,就是這麼奇怪,那催夢草雖是天下至陰至寒的毒物,卻偏偏只生在這最熱最燥的地方,但若是沒有那古古怪怪的冷藥師培養,這些年來,也要絕種了!”
展夢白心頭一動,道:“那冷藥師又是何許人物?”
老人大笑道:“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