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資。劇組顯然已經風雨飄搖，方雨說的再等幾天，聽起來更像是緩兵之計。

夜深了，臺上的駐唱總算唱完了第三首羅大佑，收起吉他準備下臺。

李思為的橙汁還原樣擺在桌上。莫雪還剛喝到興頭上，但李思為已經有些睏倦。

頃刻後，莫雪從風衣口袋裡抽出了一盒煙，順著桌子推到了李思為面前：“來一根？”

“不了。”李思為搖頭，“你這會兒又不怕我留疤了？”

“那我出去抽。”莫雪並沒有拿回那支菸，李思為也只得收下。

她掏出打火機起了身，剛走出去兩步，就見李思為幫她把包一同拎了出來，順路還去吧檯把賬給結了。

大約是感覺到了李思為的疲倦，莫雪也沒多說什麼，順手接過了自己的包。兩人走出了大門，走到了路邊，倚在了一棵楊樹下。臨港是個工業城市，沒有太多夜生活。路上人煙稀少，車輪卷著風來去匆匆。

莫雪擦亮打火機，火苗噌地跳動起來，很快，一陣煙霧穿破凜冽的空氣。

原先在溫暖的室內，似乎還可以消解一些流年不利的苦澀。這一出來，冷風一吹透，有些情緒便變得難以掩蓋。莫雪是個不知名的北漂小編劇，混了幾年才好不容易進了這個願意署她名的專案。李思為是個到處跑組面試的小演員，兜比臉還乾淨，就在兩個月前他還在感謝命運垂青給了他最後的機會。

而兩個月後的今天，他被另一個演員在休息室拳打腳踢，直到被一腳踢中背脊，疼得滾趴在地毯上，毫無尊嚴。

李思為的指尖還夾著方才莫雪遞給他的煙，人背靠著樹幹，目光無處安放。

沉默間，莫雪忽然用手肘推了下他，揚了揚下巴：“哎，那不是那個誰嗎？”

李思為抬頭一看，馬路對面中心商場外的巨大led螢幕上，正播放著一個運動品牌的新品tvc廣告。

有個男人站在球場中央，手裡握著網球拍，身上穿著白色t恤和深色運動褲。身形高大，五官標緻，高速攝像機記錄下他每一幀利落的動作。

鏡頭逐漸推進，他露出了漂亮的笑容。過分的開朗俊美與這夜晚的凜冽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李思為抿著嘴半天沒說話，莫雪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

李思為一愣，這才回過神來：“嗯？”

“我還以為你

莫雪把菸屁股懟在冰冷的樹皮上捻滅，最後一點暖光消失了。

“俞川這小子真是混出來了。”她把菸蒂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當年我記得你倆上大學的時候關係挺好的？你們還一起排過戲吧？哎，他紅了之後跟你聯絡過嗎？”

一連串的問題把李思為問愣了，幾秒鐘後他才搖了搖頭：“很久不聯絡了。”

“你倆排的是羅密歐與朱麗葉吧？”莫雪陷入了回憶，邊說邊笑，“哎你還別說，回去我翻翻硬碟找找還有沒有照片。你還是我見過第一個反串朱麗葉的男生，哈哈哈哈——”

李思為的指尖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