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敦明莫名其妙的話語讓杜立平根本無法理解。
它是活的嗎?它是死的嗎?是厲鬼,還是人?
袁敦明很滿意杜立平那三分疑惑、三分掙扎和四分震驚的眼神,不再去理會他,轉頭看向已經是囊中之物的另外兩人。
又或者,在他看來,只剩一人。
“這個攪局的小混蛋終於死了。哼,剛動手就碰到鬼嗣降臨,我還以為那個冒牌貨說的是真的,這傢伙真的有強運可以從我手下逃脫,沒想到直接死在鬼嗣的第一次連線裡,還真是便宜他了。”
袁敦明看向似乎有清醒跡象的周正:
“這傢伙的靈異倒是特殊,差點讓他牽扯出變數,可以去死了。”
袁敦明下巴輕揚,抬起巨大的羽翼,豎起一根細長的飛羽,遠遠朝著周正一指。
周圍的光線向著周正猛地坍縮,出現一塊深紅色的斑塊,如同死亡屍體上的屍斑,隨後又快速恢復,彷彿剛才的一切只是一閃而過的幻覺。
緊接著,周正背部的鬼唇一陣顫抖,以一種極為快速,卻又緩慢無比的速度蠕動起來。
在他身子七八米的範圍內,一條條晶瑩剔透中帶著些許渾濁的絲線不斷閃爍,時而出現在視線範圍內,時而消失在空氣中。
鬼唇的顫抖更加劇烈了。
杜立平一眼就看出了周正身上的情況:
“那個異變體的靈異範圍在縮小,是剛才泯滅黃沙鬼域的那種靈異力量嗎?這種力量也太匪夷所思了,到底是什麼殺人規律?”
不出兩分鐘,周正的鬼唇靈異範圍就降低到不足兩米的距離,袁敦明卻是有些不耐煩了,巨大的翅膀高高舉起,黑色的鬼羽併攏成一道,如同一柄黑色閘刀對著周正的背部猛切而下,一直插到兩瓣鬼唇中間。
令人牙酸的“嘎嘣”聲從羽毛下傳來,兩瓣鬼唇抿一根黑色的羽毛,吐出一截被粘液重重包裹的斷裂旗杆,背部肋骨、筋肉倒卷著閉合,消失在周正的背部,只留下一條凹陷的裂縫。
一根鬼羽被吞,對於滿身黑羽的袁敦明來說算不得什麼。
反而周正失去了最後的保護,袁敦明當即就要切下他的腦袋,剖開他的肚子,將這個棘手的馭鬼者異變體大卸八塊。
周正身邊的血色更濃重了。
就在袁敦明羽毛聳立,即將要下殺手的時候,突然猛地看向周正的肚子,薄薄的肚皮下那道黑色人影,心中有種不妙的感覺,緩緩收回自己的翅膀。
袁敦明面具一樣的鳥臉盯著那片黑影。
肚子黑影周圍的紅色似乎在一點點變淡,僵硬的姿勢也稍微鬆懈了一些,看著好像在努力擺脫某種束縛。
“他的肚子有古怪,源自鬼嗣的力量居然消失了,裡面很有可能是一隻絕世兇鬼,不能盲目出手打破平衡……鬼嗣的力量都只能勉強影響,這樣的兇鬼居然會被人駕馭。這個馭鬼者到底是什麼來歷,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這號人物。”
袁敦明緩緩收回翅膀,低聲罵了一句:
“真是晦氣!”
“袁……袁……它……那什麼東西……站起來了!”
旁邊的杜立平突然瞪大了眼睛,後退兩步,看著旁邊詭異立起的一道黑影。
“什麼東西?!”
袁敦明也心下大驚。
周圍這片區域都算是他的鬼域範圍,是他自信能掌控的區域,居然會被其他東西悄無聲息地入侵了。
他扭頭看去,只見旁邊暗紅色的泥池池面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無聲息地出現一道單薄的人影。
滴咚,滴咚,滴咚……
黑色人影渾身滴落著重油般的濃稠墨汁,如同流動的液體,又好像燃燒火焰。暗紅色的池水如同流淌在經脈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