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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6

姚文靜問:“週末的鋼琴比賽你去嗎?”

楊今如實點頭道:“嗯。”

“那個……你還有多餘的門票嗎?我……我這邊少一張,不太夠。”

每位選手會從主辦方那裡領到兩張門票,如果兩張不夠也可以向主辦方申請補領,按說沒必要找人借。

除非,她不想讓家裡人知道她另外邀請的那個人是誰。

但楊今沒多問。

複賽他爸不回來,只有柳枝桂去看。他確實有一張票餘出來。

楊今說:“我的門票在家,今晚你可以去找我拿。”

“明早你拿到教室給我方便嗎?”姚文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個……你媽媽有點兒嚇人。她……她昨晚是不是又罵你了?”

昨晚他回家晚了,是又捱了柳枝桂的罵,但楊今都習慣了。

不習慣的,倒是姚文靜這句突然的關心。

都說廠裡沒有不透風的牆,他們又住同一個大院兒,姚文靜一定早就知道他家的事兒,說不定也知道大院兒裡那些男孩在欺負他。

——楊今看到過好幾次,田金來在班上走過她位置的時候,順手去玩兒她辮子。

“嗯,好。”楊今沒多說。

姚文靜似乎也看出他的意思,沒再多問,只笑著說:“謝謝你,那再見啦。”

她的笑容看起來滿是善意和溫柔,楊今不太明白,為什麼在田金來那種人玩她辮子的時候,她只是輕輕打掉他的手,卻不回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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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今很快就將姚文靜忘在腦後,出了校門,他又不自覺朝三職高的方向走。

廉價布鞋們還算有契約精神,一路上都沒有再出現,然而呼嘯的北風又攔在他身前,雪花前仆後繼地迷在他的鏡片上,他仍看不清前路在何方。

楊今憑著方向感摸到三職高,這次他躲在遠處,沒有靠近。

梁也很快出現,他的身邊簇擁著很多跟他一樣的男孩兒,要麼剃了寸頭兒,要麼叼著煙,反正校服都穿得亂七八糟的,吊兒郎當的樣子。

——不,不一樣的。

雖然梁也也剃寸頭兒,也抽菸,也吊兒郎當,但……

梁也會掄起酒瓶救他,會對他說“所以你要小心一點,好學生”,會順著他媽媽的意思好好擦藥,也會在經過他時將他無視。

梁也是粗暴的,溫柔的,又是殘忍的。

楊今不知道這三個詞是否能將他概括,畢竟他還不瞭解梁也,甚至還不知道梁也的“也”是哪個字。

不遠處,梁也已經跟他的朋友們告別,走進梁家小賣店,把東西放了就開始幫他媽幹活兒,整理貨架,算賬,圓滑地拒絕了一個企圖講價的人,然後撐開桌子叫他媽吃飯。

“手還有事不?”他媽問他。

梁也笑得混不吝:“我親愛的媽媽,我說沒事兒你信麼。”

“嘖,你這小子!”梁也母親先是拿食指懟了下他額頭,然後又輕輕嘆了口氣,“聽媽的話,咱就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別跟你爸似的,知道不?”

梁也又避開視線了,“啥時候不聽你話了,沒有的事兒。”

已經太晚了,衚衕